刑部尚书陈子高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让不少人面露诧异,难道王党也要亲自下场,阻拦新政?
不少人将视线投向了立于前方的绯袍老者王无修。
但迟迟未见他开口说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若是王党倾力而为阻拦新政,
那朝廷的政令就不能再想出皇宫一事,而是想着塞到哪里去烧火取暖。
御书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光汉皇帝高坐上首,脸色虽然平静,眼中已经有压制不住的怒火,
死死地盯着陈子高,
他以往为何没有发现,这陈子高与京畿之地的工坊有所关联。
但眼下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光汉皇帝将视线投向纳兰元哲,
这位京畿之地新政的主官,此刻显得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跪地不起的武彦哲缓缓抬起脑袋,声泪俱下:
“陛下,平安县城发生如此祸事,纳兰元哲必须给百姓一个交代,
他已经不能再担任此案主官,还请陛下另选贤能。”
话音落下,御史大夫柳文晏目光凝实,向前迈出一步,朗声道:
“陛下,臣弹劾金绸骗税案主官纳兰元哲处置失当,玩忽职守,致使朝野动荡,百姓惶恐,社稷动摇,
望陛下能依律严惩,以儆效尤。
臣柳文晏,一片忠心,可昭日月,愿以此奏为陛下分忧,为国家除害。
伏望陛下圣裁,以安天下之心。”
御史大夫本为御史之首,掌管天下言官,
但自高皇帝设立都察院以来,每逢国朝更替,都察院便会抢夺属于御史台之权柄。
到了如今,御史台已经空空如也,
只有其名,未有其人。
御史大夫柳文晏在朝堂之上位高无权,向来闻风而奏,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在对新政一事落井下石。
尤其是对于纳兰元哲的攻讦。
有了带头之人,在场诸多官员纷纷点头,俨然颇为认同。
而纳兰元哲面如死灰,拳头紧紧握住,面露不甘,
他此刻真正意识到了,什么是越接近成功便越接近失败。
一步之差,便是天壤之别,
他这刚刚升的官位,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或许,这是大乾立国以来,最短的右副都御史。
听着耳中一道道苍老声音接连响起,纳兰元哲已经没了奢望。
他只怪自己没有小心谨慎,快刀斩乱麻,掉入了敌人圈套。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纳兰元哲只觉得昏昏沉沉,
直到最后,他听到了光汉皇帝带着怒气的声音:
“纳兰元哲玩忽职守,回家自省,闭门思过。”
心中叹息一声,纳兰元哲眼中逐渐恢复清明,他微微躬身,朗声道:
“多谢陛下。”
闭门自省只是一个开始,当此事传出去后,
京中的言官便会弹劾与他,甚至京官也会如此,
到了那时,才是他真正丢官之时。
“陛下圣明!”洪亮的声音将纳兰元哲的思绪拉回,默默低了下头。
一侧的御史大夫柳文晏没有犹豫,再次开口:
“陛下,臣弹劾原京兆府尹陆务升玩忽职守,纵容商贾,致使平安县城惨剧发生。”
左都御史陆务升静静立在原地,面无表情。
左都御史作为九卿一日,若是被弹劾就要匆匆应对,未免有失威仪。
站在陆务升身后的左都御史姚焕之已经站了出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柳文晏,破口大骂:
“柳文晏,平安县城一事不是你拿来肆意攻讦朝臣的话头,
若你真有本事,就去将新政推行,将隐藏在京畿之地的蝇营狗苟找出来,而不是在这犬吠!”
姚焕之是都察院之人,虽然与陆务升政见不合,
但面对外敌,他们必须同仇敌忾,否则都察院如何在朝廷立足。
御史大夫柳文晏脸色顿时涨红,在朝廷大臣面前如此被辱骂,纵使是他习惯了冷嘲热讽,也难以接受。
“你!!在陛
姚涣之在下一刻躬身,朝着上首用力一拜:
“还请陛下恕罪,臣只是一时间无法忍受心中之言,破口大骂朝廷奸贼!”
“老臣弹劾姚涣之藐视天威!!”柳文晏同样丝毫不让。
“嘭!”
一声巨响自上首而起,伴随着一声怒吼:
“够了!!”
“朝堂重臣大庭广众之下吵吵闹闹互相辱骂,成何体统,有这心思不如想想如何安抚京畿之地的百姓。”
内阁首辅王无修上前一步,面露凝重:
“陛下圣命,当务之急是要将平安县城的影响降到最低,
让京畿之地百姓得以安心过年,这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王无修苍老的声音响在众人耳中,让在场之人面露诧异。
纷纷将视线投向陆务升,不知为何王无修会给陆务升解围,
但不论如何,王党的官员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既然首辅大人已经开口,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