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光汉皇帝附于桌案,
眯起眼睛看着桌案上的奏疏,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
两盏昏暗的灯火在一侧轻轻摇晃,将光汉皇帝明怀瑾的脸庞照得忽明忽暗。
他忽然觉得有些眼花,便抬起头将眼睛眨了眨,
停留在御书房对面的墙壁上许久,等他再看奏疏时,眼花便消失一空。
“陛下,还是歇一歇吧,天色太暗了,有伤眼睛。”
一侧的黄俊见到陛下如此模样,连忙出声提醒。
光汉皇帝却没有抬头,而是出声发问:
“什么时辰了。”
“陛下,已经丑时一刻了。”
“这么晚了?”光汉皇帝一笑:
“看来还是处理政事时间过得快,李婉歇息了吗?”
黄俊在一侧微微一笑,轻声道:
“陛下,还未曾,而且太后几次派人前来,让陛下早些歇息。”
“嗯,知道了。”
光汉皇帝应了一声,显然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此刻手里拿着五军都督府对于西军平西侯以及其子种鄂的封赏,
光汉皇帝就这么默默看着,看了许久后将奏疏合上,轻叹一口气:
“黄俊啊,北边有消息传来吗?那些草原使臣到哪了?”
“回禀陛下,赤林城如今百废待兴,如今已经展开重建,就算是过年都不曾停歇,
而那些草原使臣已经进入了彭州,
若是走得快的话,明后两日就能到达京城。”
“打探清楚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回禀陛下,那些草原使臣只说是来向大乾庆贺新春佳节,此乃古之礼仪。”
黄俊的脸色有些凝重,他不是傻子,
自然知道草原使臣前来有别的目的,古之礼仪此事早已不知丢了多少年,
自大乾式微以来,草原王庭的态度是一年不如一年,
莫说是庆贺,在前些年每逢过年都要送来一些银钱,以示侮辱。
光汉皇帝冷哼一声,将手中奏疏随意一丢,脸色冷了下来:
“草原王庭狼子野心,此等后患,若是不及时剪除,恐怕会成为桎梏大乾最重要的一股力量。”
此话一出,不仅是黄俊愣了愣,就连光汉皇帝也是产生了刹那间的错愕,随即笑了起来。
大乾在军事上的胜利,已经让光汉皇帝敢想消灭草原王庭此等事了。
长呼一口气,光汉皇帝看向黄俊,问道:
“两淮的事如何了?收上了多少银子?”
“回禀陛下,已经百万两,不过士林怨言颇多,
民间还有传言朝廷如今宦官当道,残害忠良。”
黄俊面容冰冷,眼中透露出刺骨的杀意。
“忠良?他们是忠良?”光汉皇帝面露不屑,开口道:
“朕打算将这笔钱都给林青,你觉得如何?”
刹那间,黄俊脸上露出一丝愕然,结结巴巴开口:
“陛下,这些年户部已经给了具体的去处,看起来哪里都不能省
不论是修河工还是京畿之地道路,都是明年必须完成之事啊。”
光汉皇帝则满目寒霜:
“若是没有这笔银钱?河工还修不修?京畿之地的道路还修不修?
户部这些官员总是如此,若是没钱也就罢了,
可一旦有钱了,总是有所去处,弄得朝廷国库没有一点余钱。”
“陛下,京畿之地的道路距离上一次修缮已经过去好些年了,
一些地方坑坑洼洼,百姓苦不堪言,来往商路的马车驴车都无法行走,的确该修缮一二了。”
黄俊在一侧提醒,还从一侧的柜子中拿出了一大沓奏疏。
“陛下,这些都是京城各县城送上来的折子。”
对于这些,光汉皇帝自然知晓,他拿起一本折子看了看,冷哼一声又丢了下来,
“朕意已决,这些钱就用于北疆战事,
至于京畿之地的道路修缮,就由新政收上来的钱去修,收多少修多少,收不上来就不修。”
“这陛下,这恐怕又会引起乱子啊。”黄俊在一侧瞪大眼睛,
此举不是不行,而是挑拨离间之举,若是寻常官员做此事自然无可厚非。
但若是朝廷来做,恐怕有失体面。
“那同正钱庄昨日不是已经被查封了吗?朕倒要看看,这京畿之地还有多少同正钱庄敢出这个风头。”
光汉皇帝脸上带着煞气,沉声开口:
“记得提醒朕,明年开年之时,
京畿之地各地县衙的银钱朝廷不会调拨,全数由新政的银钱填充,
若是新政收不上来钱,那各地县衙就饿肚子吧。”
这是朝廷对地方的常用手段,若是想要开新税,就会通过截取地方钱财,达到让地方县衙府衙无以为继的局面,
如此一来,迫于压力,县衙府衙就会同意开新税。
文皇帝时期想要收商税时就是如此行事,
那时的大乾是最有钱的时候,南征北战下南洋修各地道路,如此挥霍朝廷国库还有结余。
就是因为收了商税以及掌控海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