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军都督府距离大乾皇城的距离并不远,
不到一刻钟,诸位国公就来到了皇城午门。
一眼便见到了那正在等候入宫的使臣队伍。
这让一众国公面露诧异,为何这使臣迟迟不进宫?
走近一看,在场诸人更是面露古怪,
只见车队中的二十余人皆是鼻青脸肿的模样,身上脸上皮肤上还有一点点血迹,此刻他们正在不停擦拭。
看守皇城的二十四卫军卒此刻正在一旁指指点点,指出草原使臣身上的血污,
皇帝刚刚大婚,钦天监与宗人府正在为皇帝与皇后焚香祈福,皇城之内不得见血。
也难怪这些草原使臣不得入内。
诸多国公饶有兴趣地走到近前,隔着不远打量着草原使臣,
发现他们一脸平静,手脚利索,轻快地擦拭着身体,眼中甚至没有见到愤怒。
林青眉头微皱,草原人的反应与他想要见到的反应相差甚大。
思虑片刻,林青周身气力涌动,向着草原使臣中央的马车探去,
但下一刻,马车上同样传来了一股雄厚的气力,清冷苍老的声音随之传来,响在众人耳畔。
“大乾自诩天朝上国,但行的却是龌龊之事。”
一只略显苍老的手拨开马车帷幕探了出来,一道人影随即出现在众人眼前。
见到他,在场众人眉头微皱,
草原王庭大相国,呼兰九叙。
林青虽然未见其人,但通过对赤林城内百姓以及各部衙门的询问,
也知道了呼兰九叙这一人,
是跟随草原王庭左贤王进入赤林城之人,
其身份地位应当是内阁辅臣。
几位国公悄无声息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草原使臣向来名不见经传,这些年来最为显赫的可能就是去年拓跋砚的儿子,
但那是棋子,死在了大乾。
真正地位尊贵的,是眼前的草原大相国。
草原王庭的一些怪异举动,让诸多公侯忍不住心中嘀咕,草原王庭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作为中军都督的镇国公纳兰亭理所应当地出面,他上前一步,笑了笑:
“没想到居然是大相国亲自来我大乾,
本公还以为是如以往那般的无耻小儿,朝廷有所怠慢,还望大相国海涵。”
呼兰九叙完全不生气,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笑容,
他微微低头,轻声道:
“原来是镇国公,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他抬起头,看向在场之人,眸子来回扫动,明显在林青身上停留许久,
预料之中的言语交锋没有发生,呼兰九叙就静静站在那里,等着护卫们擦拭身上的血污。
兴国公孟述笑了笑,轻声开口:
“大相国,不如我等先入宫面圣,这些草原侍卫就由鸿胪寺官员安排,
在大乾皇宫之中,还没有谁能放肆,大相国的安危不必多虑。”
“没错,既然来了我大乾,我等自然要护卫大相国的安危,
与其在这里站着,不如先行入宫,也安全一些。”
镇国公纳兰亭同样笑着说道。
大相国脸色平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竟然轻轻点了点头:
“如此也好,我等赶路数十日,早些见到大乾皇帝,也好早日启程返回。”
说着,大相国便不管在场诸多公侯,轻轻迈开步子,踏前一步,走过了重重护卫。
他的反应让在场之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充满了怪异,
此时的草原王庭,不像是战败之国,反而像是战胜之后所来耀武扬威之人。
林青目光深邃,心中生出了一些警觉,
他有预感,这次呼兰九叙前来,定然有草原王庭的大事。
想了想,林青眼睛一眯,其内闪过嘶嘶冷意,同样迈步跟了上去。
不多时,一众人被太监带来了御书房,并没有去面见外臣的太和殿。
对此,呼兰九叙完全没有感觉到被怠慢,而是一直面容平静,
这也让诸多公侯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不对,太不对了,
草原使臣所表现出来的淡然,甚至比以往占据上风之时还要从容。
终于,一袭绯袍的黄俊出现在御书房之外,见到诸位公侯与孤身一人的草原使臣,面容微微诧异,不过还是朗声开口:
“诸位大人,草原使臣,还请入内,陛下已经久等了。”
“多谢公公。”呼兰九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御书房内还是如往常一般,奢华但是简陋,
桌案上总是堆积着如山的奏疏,
皇帝一身常服,坐在御案之后,露出一张颇为凝重的脸庞。
见到有人到来,他长出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奏疏随意一瞥,
而后站起来来到一侧,面见诸位大臣的地方。
这里两侧已经摆上了诸多椅子,光汉皇帝没有客气坐在上首,轻轻挥了挥手:
“诸位爱卿都坐,草原使臣也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呼兰九叙一身华贵长袍,脸上有着长长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