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如刀,呼啸而过,
不知为何,临近开年,大乾京城的天气却越来越冷,
往来行人都裹在厚厚的棉衣中,就连秦河畔的行人都少了许多。
在草原使团下榻的客栈内,虽然温润的地龙不停散发着热气,
让这里温暖如春,但人们的心中却一片冰凉。
侍卫的两具尸体在一刻钟前被发现,不知道死了多久,
冬日的寒冷已经将他们的身体冻得一片冰凉,四肢关节甚至不能活动。
脸上还带着一些茫然惊愕,寒冷的天气将其眼中的恐惧迷茫尽数保留。
客栈后门处此刻已经汇聚了将近二十人,
呼兰九叙站在人群中央冷冷地看着那两具尸体,目光愈发阴寒。
赫连子光以及刑部吏员正在对那二人的尸体搜查,
却什么也没发现,只能看到那薄如细丝的刀伤。
二人的脖子被划开大半,里面的脊柱已经断裂,仅剩最后一丝丝拇指大小的皮肉相连,
或许是因为战刀太快,
若是将二人的姿势摆正,可能看不出任何端倪,就如两具躺在冰冷大地上熟睡的身体。
此时在呼兰九叙身旁站立着一位老者,
他是王庭供奉,随行的四品护卫,赫连平。
他脸色平淡如常,白皙的眉毛垂下,将他的眼睛几乎都要遮盖住,
但视线却一直在尸体上打量,最后他缓缓开口:
“相国大人,袭杀之人乃攻杀之道的四品武夫,
此等人除却江湖中留存,大多在军伍之中身居高位,当然也不排除各家供奉。”
“攻杀之道?”
呼兰九叙喃喃念叨着这几个字,目光愈发深邃。
武夫晋升四品需要相应的功法,
而功法稀缺,大多侧重一面,要么攻杀,要么防守。
身旁的护卫赫连平就身具防守之道,平日里在王庭中也作护卫。
“能抓住他吗?”
赫连平面容平淡缓缓摇了摇头:
“攻杀一道的武夫大多身形迅速,想要抓住他需要大军或者足够多的四品,
而我等身在大乾京城,无法调动军队,
而老夫也不擅长此道,想要抓住他,难如登天。”
说着赫连平似是想到了什么,面容有几分古怪:
“相国大人,或许我等可以求助大乾朝廷,
命其派军中的武道高手来此地守候,
这里是大乾京城,如果大乾想要抓此人定然能抓住。”
越是如此说呼兰九叙脸色苍白越是阴郁,
一些人并不知道大乾京城内的复杂之事,
以为一声令下,就能调动京中高手。
但殊不知对他下手之人应当就是乾人,
并且是大乾朝堂内位高权重之人,
到时出工不出力,反而还可能将敌人引上门来,
到时可就是监守自盗,再无可查。
轻叹一口气,呼兰九叙至今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他出手
思绪良久,感受着空气中呼啸的冷风,
呼兰九叙轻轻摆了摆手沉声道:
“将尸体都收起来吧,明日一同送往刑部衙门。”
赫连子光此刻站了起来,沉声道:
“大人,必须让大乾朝廷给一个说法,
我等草原使臣就这么白白死在大乾,丢的是大乾脸面。”
呼兰九叙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此等气话莫要多说,既找不来凶手,也无法发泄心中愤怒,
明日将尸体送过去,各部小心一些,人数保持五人以上,切勿落单。”
说完后,呼兰九叙便径直转身返回客栈,脸色阴霾到了极点。
翌日,天刚蒙蒙亮,客栈中就传出来了一声惨叫。
刚刚入睡的呼兰九叙猛地睁开眼睛,闪过了一刹那的错愕以及茫然,
但很快昨日的记忆汹涌而来,让他想起了一切。
他想也没想便翻身起床,从一侧拿过袍子急匆匆走了出去。
来到长廊,许多人如他一般匆匆自房间中赶出,朝着惨叫声行去。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客栈那古色古香的小院中,
当看到里面的景象后,他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具尸体就那么倒在血泊中,脖子上同样有一道细细划痕,还在不停向外流着鲜血,
大地以及微微血痕已经被染成了深红色。
他们脸上同样带着惊愕恐惧
呼兰九叙披着袍子站在那里,青筋狂跳,苍老的手掌紧紧攥住,眼中流露着难以抑制的怒火。
赫连子光践踏行来,从那尸体处站起身快步行来,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
我看还是回到鸿胪寺或者会同馆居住吧,
那里终究是大乾衙门的地盘,或许会让人心生忌惮。”
呼兰九叙神情,阴霾缓缓摇头:
“既然敢对草原使臣出手,那就不会有什么顾虑,
就算是你我住在刑部衙门中,他们依旧会出手。”
赫连子光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