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人们议论之际,海岳并没有离开,而是静静站在门前,
听着耳边传来的呢喃细语,
海岳的脸色并不平静,心中平湖更是掀点涟漪。
为官这么多年,他的官声一直不好,他也听过一二,但他不在乎。
书中曾说,为“立大志、明大理、成大器,以天下为公,为生民谋福祉。”
海岳从进入官场第一日起,
便以天下为公,为此不惜得罪上官同僚,衙门中无人与他说话,
那他就去与百姓说话,衙门中无人管百姓生计,那他便去管。
只是他有些不懂,新政一事,朝堂上上下下呕心沥血,
几乎动用了能动用的所有力量,还落不得一个好。
就连他自己似乎都要被扣上一个贪腐的帽子。
海岳站在屋外,感受着空气中的微微冷风,脸色略显凝重。
他低头看了看略显体面的官服,自上而下看去,能看到那打着补丁的内衬,
他的俸禄不低,但奈何朝堂总是不发,
幸好来了都察院,有张世良等同僚接济,才能让他每日奔波不至于冻手冻脚。
海岳抿了抿嘴,视线一点点空洞,心中一些声音在此刻变得大了许多。
“海大人啊,这些百两银两你拿着,给妻女置办一些新衣裳买些吃食。”
“海大人,某在城外有一个庄子,不大,但也足够体面,这乙字二十二号工坊的位置若是能给我李某,庄子的地契顷刻奉上。”
“海大人,您是流官,在这京城向来没有安身之所,
某的铺子前些日子收了一些宅子,我给您挑一套,您先住着,权当是某暂借给你,放心海大人,某不求您办事。”
海岳此刻只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几乎无法自控,让他的脑袋都有些胀痛。
他用力甩了甩头,迫使自己清醒下来,
但脑海中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不知该如何是好。
“发生何事?”这时,一道略显清脆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脚步声,
海岳想要抬起头去看,却看不清,
只觉得一只大手在自己背后轻轻拍打,似是有暖流从背后涌入。
眼前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继而变得清晰,
海岳能看到土黄色的地面,以及地上残存的一些积雪。
他抬头看去,只见纳兰大人站在他身后,一脸关切。
又问了一句:“海大人,怎么了?”
海岳抿了抿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下官拜见纳兰大人,昨日没有睡好。”
纳兰元哲上下打量着海岳,笑了笑:
“前些日子给你的功法修炼了吗?”
“回禀大人,还没来得及看,每日的事情太多了,下官还是不修了吧。”海岳轻叹一声,眼中带着一些寂寥。
“还是修吧,本官怕你累死。”
纳兰元哲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而后将手中的一纸文书递了过去,脸色有几分古怪:
“看看吧,这是朝廷新一批收拢的工坊,
京兆府打算将他们从城北迁移到城西,一共一百三十家,本官已经安置好了六十家,剩下的七十家就靠你了。”
海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如此大的差事,怎么会落到他头上?
若是他没看错的话,只要将其落实,那就是大功一件。
作为第一批迁移的工坊,不仅是京兆府、都察院、朝堂六部甚至陛下都会过问,
到时候上面的名字会被六部九卿与陛下所熟知。
这种肥差向来轮不到他。
而能轮到他的只是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海岳抿了抿嘴,直言问道:
“敢问纳兰大人,其中有何猫腻?下官好早做准备。”
纳兰元哲听后笑了起来,轻轻点了点他: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好事不会落到你头上,
本官也不瞒你,剩余的七十家都是硬骨头,
不论本官如何与他们去说,他们就是信不过本官,也信不过那武彦哲。”
说着,纳兰元哲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似是想起了什么趣事:
“你是有所不知啊,咱们那位武大人可真算得上是能屈能伸,
昨日恨不得就给那七十家掌柜跪下磕头了,弄得本官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好在那些掌柜骨头足够硬,也是他们这些年来一直没有犯什么大错,尤为硬气。”
“那这?”
海岳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还是没懂,为什么这差事能落到他头上。
纳兰元哲瞥了他一眼:
“海大人啊,莫要用这副表情来看着本官,若是百姓看到了,他们会认为本官有贪腐。
实话告诉你吧,那七十家掌柜也不是不迁,
是他们觉得城北的地方本来就很好,一些老主顾也知道那里,
他们是怕京兆府给他们迁移位置,会落得比现在的位置差,
本官如何与他们诉说,他们都不信,还信誓旦旦地说,
他们七十家中有一些心术不正之人,会出手贿赂,让本官给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