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时间一点点流逝。
伴随着靖国公林青的离开,整个天牢内顿时陷入了黑暗。
呼延大托已经从那角落里走开,转而坐在了床榻之上,脸色平静到了极点。
只是眼中的些许波动,让他看起来不是那般平静。
逃出生天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在没了自由之后,才能真正意识到自由是多么重要之事。
深吸了一口气,呼延大托嘴唇紧抿,略显苍老的脸庞出现了一丝丝动容,转而拳头紧握。
很快,他将手伸进了床榻之中,
在床榻的最里面有一个裸露在外的拉绳,就像被子的线头一般随意放在那里。
呼延大托看着那线头怔怔出神,
最后心中有了一丝决断,狠狠一咬牙,而后用力一拉绳子。
那裸露在外的拉绳就这么被他生生扯断,
呼延大托从最初的满怀期待以及决然,转而变成了愕然。
他怔怔地将那拉绳拿起,放在眼前,仔细打量,又看了看那拉绳的接头处,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阵愤怒。
在被关进天牢这几个月中,有不止一个人联系过他,
希望能从他口中打听到草原王庭的一些秘密,
甚至还想有人借助呼延部残余的力量在关外走私。
从最初的每晚都会来人,到如今的几日不见踪影,这天牢中愈发安静。
而这个接头,就是有人口口声声告诉他,与外界的联络之物,只要有朝一日他想通了,便可以拉动绳子,做一些生意之类的。
但现在绳子扯断,似乎这就是一根普通的绳子。
呼延大托在眼前来回打量,甚至看不出绳子的丝毫不同。
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愤怒地将手中绳子丢了出去,他认为这是对他的羞辱,以及敷衍。
但就在这时,淡淡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牢房门口。
呼延大托抬起头,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来人是这天牢中的一个牢头,名为谢执信。
平日里总是阴沉着脸,谁与其说话都只能得到冷冰冰的回复。
听其他几位牢头说,这人原本是布政使司衙门里的吏员,因为得罪了上官,从而被发配到了这里。
呼延大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其余的几位牢头大多都与他有过交集,唯独此人没有,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也从未说过话。
而这时,阴沉着脸的谢执信突然开口:“渐将王想清楚了?”
呼延大托瞳孔骤然收缩,有些失神地回头看了看那平平无奇的线头。
他是五品的修为,能够确定,
这线头上没有丝毫气力以及机关,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谢执信轻笑一声,寒霜似的脸颊显得有些怪异,淡淡开口:
“若是想要传信出去,还请渐将王与我说上一二,再决定要不要将此事禀告大人。”
“你背后是谁,说来听听,我怕你背后之人没有这个能力。”渐将王呼延大托冷冷开口。
谢执信冷笑一声,眸子中有着一些居高临下:
“渐将王,你没得选。”
“不过我也可以告诉您,在这大乾,就没有我身后大人办不成的事情。”
听到此言,呼延大托发出一声冷笑:
“你们能办成什么事情?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罢了?只会在背后耍一些阴谋手段。”
谢执信的脸色冷了下来,视线在呼延大托身上来回打量,嘴角露出几分嘲笑:
“渐将王,若是再不说,我可就走了。”
“你不怕我将你的身份告诉种应安与种鄂?”呼延大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怕,怎么能不怕,
但渐将王尽管说,说完之后某会消失不见,
而渐将王你也将失去利用价值,说不得连这体面的天牢都无法居住。
如今赤林城内的一些百姓可是一直嚷嚷着要将你当街处死,
若不是大人们压着,处死倒是不至于,但日子过得困苦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谢执信的声音平淡,似乎还隐藏着一丝丝笑意,却威胁之意十足。
二人不再说话,天牢内静悄悄的,似是陷入了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呼延大托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沉声开口:
“本王想要联系草原王庭之人。”
“是有什么事吗?”谢执信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当然有事,不过本王不能告诉你,让你背后的大人来。”
“若是不说,那此事就这般算了,大人们政务繁忙,没有时间与你在这里过家家。”
“你!!”呼延大托眼中充满凶光,猛地上前一步,如同饿虎扑食。
虽然他表情狰狞,气势凶猛,
但谢执信依旧冷冰冰地站在那里,眼中甚至还有一丝嘲讽。
最终,呼延大托泄了一般站起身,沉声开口:
“林青想要获得一份草原气运,晋升三品,希望本王能够帮忙,这个消息够不够?”
呼延大托有些戏谑地看向谢执信,
谢执信脸色果然大变,身体紧绷,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