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也看着胡万筹的那龙壶,细眉微微一簇,那鸣蝉的确是她这几日前才雕刻的玉品,只拿去给郑先生赏玩了一番,并未面世。若是胡万筹的思路碰巧与她的巧思一模一样,那也未免太巧合了!
可是就算自己现在跳将出来收,胡万筹抄袭了自己的思路也是无凭无据,因为那鸣蝉存放在郑先生那里,据说是突然就不见了……
想到这,玉珠倒是重新变得沉静下来,继续低头完成自己手头未完的活计。
再说圣上,见了这夜壶倒是微微一笑,一旁的白妃适时开口道:“果然是范大人的高徒,一出手就不凡,这雕工真是叫人叹服!”
皇帝笑着接口道:“的确是很有些意思,带响的夜壶……朕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半夜鸣蝉一定甚是有趣……哈哈哈……”
皇上爱笑,面对文武百官时也甚是和善,是以他这一笑,周遭的王侯们也跟着一笑,各自小声议论着这套玉件作品。
只有在一旁的范大人脸色微微有些铁青,恨恨地瞪着胡万筹。
这些雕样都是范青云之前授意胡万筹雕琢研习了一遍的。但是之前的夜壶上根本没有鸣蝉,这一定是胡万筹看了玉珠的玉品后,立意模仿后加上去的。
蠢材!夜里起夜,都是要再继续睡去!皇上又不是三岁小儿,撒尿还需要人在一旁吹口哨嘘尿。原本造型流畅的龟龙乃是镇守龙根之神,造型大气寓意深远,却偏偏附着一只鸣蝉,真是不伦不类!幸亏有白妃在一旁帮衬,不然细细推敲岂不是要丢大丑!
就在这时,玉珠也举手示意,表示玉品雕刻完成。
于是便有太监引领者玉珠捧着玉品来到皇帝的近前。
待玉珠走近,圣上倒是看清了这位竹之仙子的模样。乖乖,果真不是人间凡类!这等出尘模样也难怪会叫眼高于顶的太尉另眼相待。
不过与那超凡脱俗的模样相比,她手里的夜壶便显得有些平淡无奇了。除了壶把与壶口必要的雕琢之外,其余的地方就是平滑光亮,与寻常所见的夜壶并无二致……
众人原本对着女玉师是很有期待的,可是见她雕刻出这么一件俗物来不禁大失所望。
圣上看了看,不急不缓道:“此乃举国玉匠齐聚的玉雕大赛,能过五关斩六将而来的都不是寻常的工匠,你可能说说你这夜壶有何出奇的地方?”
玉珠恭谨说道:“请圣上摸摸壶口。”
皇上伸手一摸,突然发现那壶口居然温暖异常,入口光滑如美人肌肤一般。不禁立刻咦了一声:“虽然玉能生温但那也要靠人的肌肤温润,本身应该质地冰凉,可是这壶口为何如此温暖?”
玉珠伸手指了指壶口的下方道:“民女在此处预留了一处夹层剜空,在使用时可以倒入温水,让夜壶变得温暖而不冰人,此外……”
玉珠示意端着玉品的太监转动把手上的一处花纹凸起,只见整个玉壶竟然从内里渐渐发光。因为隔着玉璧,亮度不是那么闪烁,可是却透出了玉质本身的纹理之美,温亮而不刺眼。
虽然整个壁身光滑,毫无造型可言,但是内壁因为挖空的薄厚不同,呈现出光暗渐进不同的亮度,竟然似天上的繁星点点,全部转移入了壶内一般。
众人此时俱是一惊,压根没有想到这不起眼的玉壶竟然内藏玄机,只一转眼的功夫,俗物就变成了臻品。
这时玉珠才不急不缓地解释道,这玉壶之所以发亮,是因为内里嵌着一颗夜明珠的缘故。旋转了机关,夜明珠就会从镶嵌处转出来,照亮壶身。
“夜里服侍圣上的多是妃嫔娘娘,夜深天黑,若是能有些如星辰一般的光亮,服侍起来便会更加顺当些……”玉珠最后不急不缓地说道。
直听得众人频频点头,的确如此!凡是用过夜壶之人,都知这夜壶使用起来门道甚多。富贵人家多用金壶,只是入夜时绵软软地在壶口上那么一搭,若是天冷的时候,难免是要被激得打一个哆嗦。再则这及其考验着服侍之人的功底,就算再困,也要强打精神注意力集中了,否则难免会有尚未接准,滴漏出来的时候。可若夜壶本身能发光,在漆黑的夜晚,温暖的被窝里,的确能省事不少啊。
这小小的夜壶,却考量得甚是周到,处处体现了女子才独有的体贴周到,真是叫人不由得对这位女玉匠刮目相看啊!
一时间周围的赞叹声纷纷而起,皇帝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白妃娘娘微笑着道:“不亏是出自西北萧家,雕工果然是不同凡响!萧妃娘娘当为自己的六妹好好犒劳一番才是!”
听闻此话,皇帝嘴角的笑意淡了些,道:“朕若没记错的话,她不是姓袁吗?爱妃怎么说她是出自萧家?”
萧妃娘娘这时出声道:“玉珠乃是臣妾祖父收养的义孙女,不过她的雕工乃是后访名师,独自钻研,如今已经恢复了父姓,也算不得萧家之人。”
玉珠听得出,一向疼爱自己的二姐不知为何,在圣上面前急于撇清她与自己的关系。
就在这时,皇上开口打断了萧妃之言,他笑着转头问白妃:“这二人真是各有千秋,真是叫朕一时间也难以决断啊!”
就在这时,其他的玉匠们也纷纷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