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后的青鸾凤辇终于朝着寺院行驶而来的时候,众人早早地跪伏在地叩拜恭迎。
玉珠也紧随在尧夫人之后伏地行大拜之礼。
当太后在众位太监宫女的环簇下,慢慢下了马车时,才不急不缓的:“诸位夫人平身。”
当众人谢恩纷纷起身后,玉珠才半抬起眼看着太后走过跟尧夫人说话:“许久不见你入宫了,身体可安好?”
尧夫人之前的确是一直称病,听闻太后这般说便谢恩道:“先前感染了热寒,总是头痛,为及入宫向太后请安,现在将养得好多了,谢过太后的挂念。”
太后说了一半,目光转向了她身后的玉珠,尧夫人连忙说道:“太后可记得此女便是犬子敬棠的未婚妻袁玉珠。”
听尧夫人介绍了自己,玉珠再次施礼请安。
因为观阳公主闹出的那一场风波,徐太后早就对这位出身卑微的玉匠女印象深刻了,自然记得了。
如今再次得以细观倒是好好打量了一下。只见此女仪态娇弱,同她姐姐萧妃的明媚艳美又是另外一番不同的姿色。不过虽则美矣,但是那尧太尉先前的红颜们又有哪一个不美呢?由此可见,此女谈吐行事定然另有一番出众之处,倒是要慢慢地琢磨一番。
但是尧家放弃了尧白联姻,而选择了这么个小宅门里的女子,当初真是大大出乎太后以及皇上的意料之外。
对于皇家来说,重臣娶妻若个个如此,而不是继续与其他名门缠绕捆绑利害干系,当真是叫人舒心的事情。是以太后对这玉珠虽然只见了几面,但觉得看着很顺眼。
于是徐太后打量一番后,便笑着道:“越看越觉得怪惹人爱的,应是个端雅贤良的,尧夫人你啊,一辈子的福气,家宅安宁,儿子是国之栋梁,如今这儿媳看着也省心,只差他们二人成婚,早些给你添个金孙了!”
尧夫人笑着看玉珠微微羞红的脸说:“那臣妾便借了太后的吉言,若真是如此,的确是叫我松一口气,不用再跟那老二再操心扯肺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便是一前一后往寺院的门口慢慢走去,若是抛开二人金贵的身份不提,闲聊的话题其实与府宅里两个中年妇人闲话着儿女家常无疑。
是以可以看出,尧夫人与太后的关系倒是很亲近的——起码比较着也紧跟其后,却一直插不上话的白夫人要亲近许多。
众位夫人都是随在太后身后一同入了寺院的,直到在寺院里特意开辟出来的茶厅里坐下,徐太后才不急不缓地对白夫人道:“这些日子,也是忙坏你了,人看着都清减了些,且得注意身子啊。”
白夫人连忙说道:“这是臣妾应当的,说起来修缮庙庵看着容易,真做起来可真是千头万绪,可是臣妾只要想到太后赐下美玉的圣恩,就是沥血劳神也要将事情做好……”
白夫人意犹未尽,还想再表白一下自己这几日的辛劳。可是太后却看似不经意地打断了她的话,笑着对在场的诸位夫人道:“众位夫人也都操心了,如此功德,菩萨自然都会记下。虽然我们这些个女眷不能如将士一般杀敌为国,但是用自己积攒的体己钱修缮庙宇,弘扬善德也算是大大的功劳,百姓们心中向佛,懂得善理,开化恶念,市井清明,也是你们的功劳一件啊!”
这一番话语,自然说得那些捐了修缮善银的夫人们都笑逐颜开,自觉的确是做了件伟业功德!
白夫人本有心在太后面前露脸,可是现在太后却将她的这一份功劳尽是分给了众人,心内难免有些不快,须知这次修缮的款项,她白家才是大头,至于其他各个府宅的钱银加在一起,虽然也不少,可终究不及白家出风头啊!
玉珠在一旁看得分明,只觉得白水流那般狐狸狡猾一样的男子,怎么会有这等爱显的母亲?
此番修缮慈云庵是她白夫人大大的功劳一件,可是功德碑上,又怎么会记下太后的名姓?那么罕见的一块玉石,就这么被人要走,若是换了沉不住气之人,恐怕早就变脸发难了。
这位徐太后的肚量倒是甚大,若不是细细琢磨,压根看不出她对白夫人的不满。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后对于这件事情,兴趣乏乏,今天来此,也不过是给众位贵妇的面子,走一走过场罢了!
果然太后夸赞完了众位夫人便道:“近些日子哀家身体乏累怕是久挨不住,还请寺中的高僧快些举行开光仪式,莫要耽搁了吉时。”
听到太后这般言语,寺中的僧人们也不敢耽搁,连忙请众人移步弘德殿,为玉佛进行开光仪式。
那一尊玉佛身披红布,早就被安置在了法台之上。寺院主持身披□□在法器声声里念诵经文、众位院僧一起低诵陀罗尼咒语,一时间大典之内佛光笼罩,梵音清远。
就在经文念诵完毕后,有僧人小心翼翼地揭来了红布。露出千手观音的真身。
可是当红布落地的一刻,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暗自惊诧不已!
只见原本说好的千手观音,如今竟然是剩下四个手臂。其中两只修长圆润,形状美好的手臂伸展向上,各自执握着一串念珠和一株盛开的八瓣白莲,而另外两只手则双手合十,置于胸前。
这尊观音宝相庄重,额头饱满镶嵌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