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狗,湖边。
古元卓很高兴。
他只不过是做了一点点好事,就得到了香喷喷的地瓜片,还有两斤油,三两银子。
今晚阿娘放牛羊回来,不知怎么开心。
地瓜片外面裹了一层鸡蛋面粉,炸得松酥可口,一分咸、三分甜、六分香。
古元卓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炸地瓜。
“弟弟,你尝尝,可好吃了!”古元卓不容拒绝地给子慕予嘴里塞了一块。
他自己一边吃得不亦乐乎,一边扔给一直在旁边吐哈喇子的旺财扔了几块。
旺财“旺呦旺呦”欢叫了几声,尾巴摇得像得了帕金森。
子慕予盯着手中的书卷,眉头紧皱。
没错,她还是接下了这本书。
出于好奇。
什么样的书,值得老庄头闹了这么一场蹩脚的大戏,不惜把自己伤了也硬要塞给她?
如果知道这是什么书,是否可以窥一窥这些人到底想做些什么?
手指卷住麻绳线头,轻轻一拉。
书本展开,书皮是白色的,上面有两个写得很是敷衍的黑字:入门。
子慕予拇指揩了一下,“入门”俩字顿时有些模糊起来,指腹有些黑色的粉末,碾磨起来有些丝滑。
这是……用炭写的。
刚刚打开书时,上面的字迹虽然敷衍,像匆忙随便写就,但每一笔都非常清晰。能导致这个结果的,无非两种原因。
一种是,这字就是老庄头刚刚写的。
另一种,就是字早就写好,因为保管之人用心,所以字迹没糊。
子慕予更倾向于后面一种猜测。
这书用麻绳卷束着就是保存封面字迹非常好的一种方式。否则书上堆着书,或者放在哪里刮刮蹭蹭,总容易糊掉的。
入门?
武功入门?
法术入门?
子慕予深吸一口气,翻开扉页。
子慕予微微一愣。
又翻了一页。
再一愣。
再翻。
唰~
整本书在眼前闪了一个遍。
没有。
黄白纸张上光溜溜的。
别说字,连个标点符号也没有。
子慕予的脸沉了下来。
搞什么?
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这一本无字书?
难道是老庄头因为椅子的事情觉得自己无礼,所以耍了自己一道?
子慕予噌地站起来,拿着书扭头往老庄头油铺走去。
老庄头自然没心思再炸地瓜片了,一个人有些落寞地坐在台阶上。
因为情绪哀伤,整个人显得很老,有些枯瘦的嘴唇微微抖动着,眼角的皱纹写满了痛苦和挣扎,涌出来的泪浑浊不堪。
这个场景……子慕予没意料到。
一个大男人,哭啥?
以往的子慕予,对动不动就哭哭唧唧的男人实在不屑、也无法理解。
可现下不知为何,子慕予感觉自己内心有根弦在轻轻颤动,也被感染了一些怆然,鼻翼浅浅酸涩。
老庄头没意料到子慕予会这么快去而复返。
“娃啊,怎么……怎么了?”老庄头用宽宽的袖口擦了擦湿湿的眼角。
原本的气势汹汹瞬时有些无力。
子慕予攥了攥手中书。
“我叫子慕予,你不知道?”她不喜欢这人这么叫自己。
显得太亲近了。
“啊?……啊,原来是叫慕予,好名字呀。”老庄头的临场发挥依然蹩脚,似乎感觉到子慕予的不喜,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双手不太自然地扯着衣角。
他的目光落在书上,看着子慕予抓得用力,纸张都皱起来了,有些紧张:“娃啊……啊,慕予呀,这书很珍贵,世间仅此一本,您得好好珍惜呀!”
子慕予眉毛一抖,扬了扬手中书,问道:“这书,你看过吗?”
老庄头神色一凛,非常坚决地摇头:“除了写书的人,这世间没人看过这本书。老庄头以项上人头担保。”
子慕予皱眉。
她刚才不是没有猜测到这个可能。
可是,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是一本书,不是什么私密信件。保管的人会一点不好奇里头的内容而看上一眼?
除非,将书交给老庄头的人并非寻常人。
不是不好奇,而是不敢。
“你可知道,里头第一句是什么?”子慕予计上心头,话头一转。
老庄头非常严肃地摇摇头:“不知。”
“道可道,非常道。”子慕予胡诌一句。
老庄头凝眉,伸手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这是练习道德踪的法门,以道论开头,合情合理。”
子慕予一愣:“道德踪?你不是说没看过这本书?如何知道它是练习道德踪的法门?”
“这是把书交给我的人说的,我自然知道。”老庄头嗨了声道。
子慕予精光一闪:“那人是谁?”
老庄头张张嘴,一下子蚌住了:“是……是……”
是了好半会,才拧了一下大腿道:“是沈清给我的。”
“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