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洁口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这么多年,她都很想问问自己的家人。
可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她不能随便问。
她也注定不能像普通人一样,任性妄为的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从她懂事开始,她就知道,她要嫁给顾时宴。
可为什么是他?
这么多年,也好在,她对顾时宴一见钟情。
她喜欢他的英俊洒脱,喜欢他阴狠时,说一不二的样子,喜欢他对她好。
在林绣珠眼里,韩冰洁一直都很乖巧、听话。
她性子温柔,说话有理有条,从不跟人吵架,也不计较。
面对任何身份的人,她都是轻轻的微笑。
林绣珠自以为她将自己的女儿教导得很好。
可是没想到,自己亲手培养、种植出来的一颗娇艳、漂亮的玫瑰,却是一朵会吃人的玫瑰。
她的话像是一颗颗牙齿,用力咬在了林绣珠的身上。
林绣珠气得直发抖,胸腔里剧烈的翻涌着,她下意识的干呕一声。
摊开手心时,里面竟然有了淡淡的血迹。
很快,她面不改色的用手帕将鲜血擦去。
然后看着还在发疯般挣扎,尝试着逃脱的韩冰洁。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对保镖说:“将小姐带回去吧。”
保镖将人架回去后,林绣珠也跟着进去了。
只是没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争执声,以及摔东西的声音。
保镖、佣人都在门外守着,大气也不敢出。
而走廊尽头的房间里,韩冰洁被人带走后,解锁手机的师傅将手机丢下,也赶忙离开了是非之地。
此时此刻,只有钟意一个人坐在一地的狼藉中。
正好是朝阳攀升的时间,一缕缕光线落进房间,将每个角落都照得很亮很亮。
日出和日落,永远都不会缺失。
而人,却未必。
钟意身子僵硬,仰起脸时,眯着眸子任由热意将自己吞噬。
她一点点的将手伸出去,在一地狼藉中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还有电,却没有一个未接来电。
她想,她今天就是死在韩家,估计也不会有人在意她吧。
而刚刚女佣传来的消息,说顾时宴去了潼城。
还有什么,那个叫苏云禾的女人又是谁?
陪在顾时宴身边六年,钟意却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不对,她好像听到过。
那晚他喝醉酒,发了烧,她去给他拿毛巾时,被他抓住了手。
那时候,他昏昏沉沉的,喊得好像就是云禾,还说了对不起。
云禾。
他喊得那样温柔,应该是放在心底的人了。
就连韩冰洁都这样害怕,想来这个苏云禾对顾时宴而言,一定很重要吧。
可钟意呢?
她又算什么?
陪了他整整六年,她却连苏云禾这个名字都没有听到过。
甚至于到今天,她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钟意心里很难受,却是一点儿泪也落不出来。
她背靠着墙,难受着难受着,竟然笑了出来。
而此刻,门外有几个小声嘀咕的声音。
“苏云禾是谁啊?”
“这你不知道啊?苏云禾是顾先生的白月光,当年那会儿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毕竟小姐早就和顾先生有婚约了,可是顾先生却有了喜欢的人,当年这件事可是小姐的逆鳞,谁提,她就开除谁,也正因为这样,才没有人敢说这件事。”
“那既然顾先生有了喜欢的人,那干嘛还和我们家小姐订婚,结婚呢?都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了,又干嘛忽然反悔呢?”
“顾韩两家的婚约本来就是一开始就定下的,顾先生再有喜欢的人,那苏小姐也是后来者,顾家和韩家的势力多大啊,那苏小姐又是一个没有地位、权势的人,她一个小蚂蚁想爬上大象的腿,那能容易吗?还不是上面的人说两句话的事,就能轻而易举把她给赶出柏城了。”
有人诧异:“那既然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为什么这个苏小姐又回来了呢?”
“那这谁知道呢?”
“顾先生今天去了潼城,那今天的婚礼还会如期举行吗?”
“不知道,问我干什么?也许会吧,也许不会吧,毕竟苏小姐可是顾先生的心尖宠,当年为了这个苏小姐,顾先生可是和整个韩家摊牌过的,甚至还和自己妈妈结了仇,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根刺一直扎着,还没有从心里给拔除呢。”
“天呐,那我们小姐怎么办?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啊?”
“谁让这是豪门呢?谁让我们小姐不被爱呢?说起来也是可惜,我们小姐只有顾先生这一个爱人,要是小姐出了社会,追她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行了,你们可别八卦了,等下被夫人听到了,可就不好了。”
几个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才停了下来。
钟意将门外的一切议论都尽收耳底。
没想到,在顾时宴的身上竟然还有这样一出事情呢。
原来,他也并非不会爱人,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