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尝试。
不知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废掉了多少个钢坯。
这期间,瞿宁几乎是住在了高炉边。
每当夜深人静,独自面对炉火,他的思绪就会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
“陛下,您在宫里,可还安好?”
瞿宁轻抚着手中的钢锭,喃喃自语。
他似乎看见,林耘正披着月光,款款走来。
“瞿卿,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女帝嗔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瞿宁猛地回神,眼前哪还有什么陛下,只有昏暗的高炉,和滚滚浓烟。
“微臣不敢。”瞿宁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陛下把江山社稷托付给他,他却总是一次次失败。
若是这钢铁之术再炼不成,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那盈盈的秋波。
“不行!”瞿宁暗暗咬牙,“这关乎国运兴衰,大炎的未来。不容失败,一定要成功!”
想到这里,瞿宁站起了身子,又投入到炼钢的工作中去。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一日,当瞿宁打开出钢口,铁水汩汩流出,竟是通体乌黑,没有一丝杂质。
“成了!”瞿宁两眼放光,颤抖着捧起那块钢锭。
只见这钢锭黑中透亮,虽是初出炉,表面却已经平整光滑。
瞿宁用小锤在上头叩了叩,铿铿锵锵,声音清脆悦耳,似是天成之音。
“过来,都过来看啊!”瞿宁唤来老马等一众工匠,将钢锭捧到眼前,“你们瞧,咱们成功了!”
众人将信将疑,围着钢锭看了又看。
老马伸手拿起,掂了掂分量,啧啧称奇:“这钢,比从前的可沉多了!你们瞧这晶莹剔透的表面,瞧这乌黑精亮的色泽,哪里像是凡间之物?”
言罢,他抡起大锤,冲着钢锭狠命砸去。
“哐当!”锤头与钢面相撞,竟是火星四溅。
待到烟消云散,但见钢面纹丝不动,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反倒是老马手上的大锤,硬是被崩掉了一个角。
“我的天!这可真真是神兵利器的材料啊!”
众人无不惊叹,对瞿宁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位将军,不仅治军有方,竟还深藏不露,是个奇才!
“诸位!”瞿宁高举钢锭,目光炯炯,“大炎有此等神物,还愁什么蛮夷来犯?”
“好!誓死保卫大炎!”
“誓死保卫圣上!”
众人齐声高呼,声音激荡云霄。
瞿宁望向京城的方向,眼中热泪盈眶。
“陛下,微臣没有辜负您。这锻造神兵的第一步,微臣终是迈出来了。往后的路,只会越走越宽广”
他郑重地抱起钢锭,大步流星地朝宫城走去。
此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旭日初升。
金色的霞光洒在瞿宁身上,映出一个坚毅而伟岸的背影。
瞿宁的到来,令正在批阅奏折的林耘又惊又喜。
“瞿卿,你瞧瞧你,风尘仆仆的,像是从高炉里钻出来的煤渣子!”
林耘笑着拿绢帕去擦瞿宁脸上的汗灰,却被瞿宁一把握住了纤纤玉手。
“陛下,快看!”
瞿宁单膝跪地,捧出怀中的黑色钢锭。
淬火的钢面映着殿内昏黄的烛火,流光溢彩。
林耘端详着手中的钢锭,只见其色泽乌黑,光可鉴人。她轻轻叩击,发出清脆悦耳的铿锵之声。
“瞿卿,这钢当真是你炼成的?”林耘颤声问道,语气中满是惊喜与不可置信。
瞿宁面露自豪,躬身答道:“正是。这钢经微臣和工匠们数月攻关,千锤百炼而成。其坚韧程度,已非寻常钢铁可比。陛下以为如何?”
“好,实在是太好了!”林耘拍案而起,两眼放光,“有了这等利器之材,大炎的军威必能更上一层楼!瞿卿啊,你真真是我的福星,大炎的栋梁啊!”
瞿宁闻言,连忙躬身谢恩:“陛下谬赞了。微臣不过是尽了分内之事。”
林耘含笑摇头:“瞿卿你太谦虚了。这大功,当然要记在你的头上。来人,即刻拨专款给天工院,务必要让瞿卿将炼钢之术推广开来。大炎上下,都要用上这等神兵利器!”
“谨遵御旨。”内侍领命而去。
瞿宁闻言,却是迟疑了一下。他抬起头,恳切地说:“陛下,容微臣直言。眼下大炎虽已立于上风,但若想长治久安,仅仅铸造钢铁,只怕还不够啊。”
“哦?”林耘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瞿宁吸了口气,一鼓作气道:“陛下,依微臣之见,咱们不仅要炼好钢,更要造好兵器。而要铸出新式武器,单靠钢铁,只怕是不成的。”
“那依卿之见,还需何物?”
瞿宁环顾左右,压低声音,在林耘耳畔轻声说:“火药。”
“火药?”林耘愣了一下,“那是何物?”
瞿宁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他将纸包打开,只见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这,就是火药。”瞿宁指着纸包,一脸得意,“它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