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依然是萧逸琛的三爷爷。
老爷子也是潇洒的很,抽着烟,拿着鞭子。
悠哉悠哉的赶着马车。
此时正值深秋,天高云淡,层林尽染。
在这各色树林中间,一辆马车,沿着不停修修补补的土路,徐徐前进。
即使是经常修补,这路况也不大行。
毕竟是土筑的,被车压过,就容易出现车辙。
尤其是下雨的时候。
所以这马车也是一颠一颠的。
不过,大家都不在意。
萧逸琛和苏若白坐在一处。
何老西坐在一处。
还有几个一起去公社的村民。
今天是生产队休息的时间。
也不是说,都休息,就是今天可以请假。
可以上工,也可以不上工。
生产队的马车还可以带着大家一起去公社。
来回都不要钱。
也算是一个福利待遇。
很多人都在今天去公社,买点这啊那的。
村里也有代销店。
大多都是油盐酱醋等必需品。
老百姓手里的钱,恨不得能攥出油来。
一分钱得掰成八瓣花。
除了这些东西,他们也不大花钱。
所以别的东西,放在村里的代销店,也不大卖的动。
代销店里,就算是有一些贵点的糕点,也放了好久了,不新鲜。
所以,他们想要买一些送人的糕点糖果,还是得去公社,甚至是县里。
那里的才新鲜,花样也多。
送礼嘛,就是图个好看!
不过来一趟也不大容易,道不近。
还耽误上工。
所以去的人少。
有的人去一趟,就是去看看,什么都不买。
美其名曰:去公社见识见识。
道挺远,路上用的时间也挺长。
大家就唠嗑,东加长西家短的,时间也是好打发。
有人听说何老西要回老家,都来了兴趣。
“老西,你老家海市的啊!?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和何老西憨厚一笑,用黝黑粗糙的大手,摸摸头上歪带着的帽子。
那帽子是深蓝色的,带着个帽檐。
估计有些年头了。
已经洗的泛白。
有的地方布料已经磨损,露出布料的经纬线。
也是微微发白。
那帽檐也不再平整,中间断开来。
甚至在边上,还因为包裹帽檐的布料磨损的厉害,已经露出里面支撑的硬塑料。
身上的衣服,也是一身深蓝色。
同样十分老旧。
胳膊肘,膝盖,和别的地方,已经补上了补丁。
就这,还是何老西相对比较好的衣服。
还有一套最好的,虽然也已经洗的掉色了,但是好歹没有补丁。
他现在没穿。
他媳妇说了,让他下了火车再换上。
要不然,这三天在火车上,有人抽烟,有人吃饭的。
烟熏火燎的。
到了海市,就没法穿着见人了。
他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回去,总得体面点不是。
想到媳妇的贴心,何老西心头一暖,又想到自己做的决定,心中愧疚不断。
但是,想到自己的任务,自己的责任。
他也只好硬下心肠。
此刻,他还要应付这些人。
尤其是萧逸琛两口子。
内心已经千山万水。
面上却是一贯的老实本分。
他不好意思的点头:“是那的,我这不是不好意思说吗?”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大城市来的啊!这多有面!你那时候要是说了,说不准就没有你家那口子的事了。”
众人嘻嘻哈哈的打招呼。
肆意调侃。
何老西也不知道咋弄的。
即使面部粗糙黝黑,竟然还能透出几丝红晕来。
老实憨厚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这是何老西留给上湾村人的印象。
“可不敢胡说,我们家爸妈能收留我,我就是烧了高香了。
海市的也不稀奇,我那时候是没办法,都要饿死了,天天吃大闸蟹,除了那个没别的。
这才逃荒到了咱这,也就是到了咱这儿,我才能吃上一顿饱饭。”
何老西抱好手里的手提包。
上面还写着两个大字“海市”
拉链已经坏了。
何婶子给缝了几个扣子。
用扣子扣好,也算是还能用。
手提包的把手位置,料子也老化,粉碎了。
何婶子用贴色的布料给包着缝好了。
总之,在何老西身上,哪哪都是何婶子的影子。
苏若白本来迷迷瞪瞪,她最近经常犯困。
这会正靠在萧逸琛肩膀上打瞌睡。
这会听到了何老西的话,来了精神了。
大闸蟹啊!?
还天天吃?!
苏若白与何老西并不是很熟。
也就是见过。
按照何婶子那边的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