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倾盆大雨,天空中电闪雷鸣。
季淮生坐在床上泪眼模糊的看着窗外,他打开了一扇窗,大雨如同浇下来一般淋在脸上。
他手里拿着的一张纸已经被雨水打湿,那张纸软塌塌的贴在自己手上,季淮生满脸地湿润,在这个雷电交加的晚上,迎着暴风雨,两眼模糊的看着手上的那张纸。
季淮生的哭声犹如雷声入耳,融进这风雨交加的夜色里。
“淮生,爸对不起你,爸能留给你最后的东西就是不让你父债子偿,以后的生活要靠你自己了,爸会在天上看着你。”
半张纸,一张遗书,短短的几句话,打破了季淮生对未来生活所有的念想。
一个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纨绔子弟公子哥,突然在一瞬间变的一无所有。
一瞬间,从天上云,变成脚底泥,季淮生措手不及。
季家的公司,一个月前突然宣布破产,父亲在公司破产半个月的时候,跳楼身亡,名下的各处房产生意全部被查封。
季淮生被赶出别墅的时候,身上还穿着高级的真丝睡衣,他站在别墅的大门口,满脸的茫然失措。
距离父亲去世已经半个多月了,一个星期前,法院的人就已经来过了。
通知季淮生要尽快搬出去,这里他已经不能住了。
但是季淮生无处可去,又伤心欲绝悲痛万分,他根本没有心情想这件事情,季淮生伤心吗?谈不上伤心,季淮生只是懵。
直到今天,他被人强行从别墅里赶出来,季淮生才彻底从那种发懵地状态中清醒过来。
季淮生看着大铁门上被贴上的封条,和丢在自己身边歪七扭八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的几个大包裹,他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大铁门中间那个白色的x,连哭的心情都没有了。
季淮生彻底明白了,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一个月前季淮生还是灯红酒绿场所里面的高级宠儿,人人见了季淮生都得主动贴上来叫一声季少,多少男男女女都往他身边凑想往他床上爬,而现在的季淮生却宛如一条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季淮生无比骄傲,他看不起这些巴结他的人,把自己凌驾于这些社交玩物之上。
原本季淮生就是一个纨绔,他爱自由爱潇洒,爱美酒爱佳人,但是他不爱交心,他也不相信真心,也不想对任何人付出所谓的真心。
那些主动贴上来跟季淮生称兄道弟的人,季淮生看的清楚也看的明白。
不过都是看在季淮生家里的背景,才凑上来哈巴狗一样的巴结他。
在此之前,那些哈巴狗每天左一句淮生哥,右一句好兄弟的叫,恨不得两条腿攀在季淮生的身上,现在都已经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季淮生差点以为他们这些哈巴狗突然一夜之间被孙悟空附体了,然后一个筋斗云嗖得翻出了自己的世界,从此悄无声息地不见了,仿佛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般地消失在了季淮生的世界里。
不过季淮生并不会为此伤心,更不会为此难过,他本来也没把这些人当朋友,他也知道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的。
有些人为了跟着季淮生能喝几场免费的酒,认识些一些漂亮的姑娘,或者认识一些体面的人,有些人是纯为了跟着季淮生潇洒吃香的喝辣的倒也自在。
还有有些人,是为了能从季淮生这里得到一些他随手不要,但是很值钱的东西,比如奢侈品的衣服,他喜新厌旧的钱包和鞋子,还有那些买了就不喜欢的电子产品等等。
稍微有上进心有野心一点的人巴结季淮生,是想去李淮生他爸的公司求个一官半职,季淮生能答应的基本都会答应,反正是举手之劳而已,反正也不用自己花心思,就一句话的事情。
李淮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的生活,靠着父亲给的股份,每天潇洒度日,闲云野鹤一辈子,安心做一辈子的潇洒纨绔公子哥。
可没想到季家的公司,早已经亏空成了空壳子,季淮生的父亲最后接受不了祖上几代人打拼下来的产业毁在自己手里,想不开的直接抬脚去见了阎王,留下一个孤寡,又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独生子在人间苟活。
他想不明白那位父亲是怎么把这么大的一个商业帝国给弄破产的,季淮生也不关心,与季淮生而言,这位父亲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季淮生茫然地站在原地,拼命得揉了揉眼睛,看着手机里最后那十万块钱的余额,心都已经凉到了谷底。
这半个月里,季淮生寻死也寻过了,割腕太痛了呛水太难受了,上吊勒的脖子难受,跳河水又太脏了,想去撞车又觉得车祸会死的很难看,尝试了好几种,想了几百种死法,季淮生最后还是都放弃了。
季淮生恨自己没出息,是个窝囊废,他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父亲那样的勇气,抬脚就能从三十五楼跳下来。
他才二十七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没多久,他不想就这么窝囊的去下面见外婆,外婆是唯一疼爱他的亲人,他没脸面这么去见外婆,他必须得坚强地活下去。
不过季淮生还是有一点庆幸的,因为有个人说把他当成朋友。
所以季淮生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