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芜睡了一觉,醒来时已近傍晚。
想了想,她从床上艰难起身,忍着疼痛笨手笨脚地向门口挪动。
虽然侯爷对她说,让她留在静思居,等着他回来,可她却觉得,自己不能如此。
尤其还听嫡姐说,侯爷想要纳她为妾,那她就更不该在这里等着了。
只不过,侯爷将她包扎得实在是……所以她的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困难。
也是奇怪,这会儿到了傍晚,府上的下人们应该仍在忙碌。
可她从静思居走出来以后,竟一个人都不曾瞧见,想找个人帮忙都不成。
难道,侯爷离开之前,曾下过命令,不许有人过来这边?
心中藏着疑惑,可她只能无奈地慢慢挪动着。
又走出一段距离后,纪芜终于瞧见一个人影,她低垂着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琥珀?”稍微离得近了些,她看得更加清楚,笑着招呼一声,“劳烦你过来帮帮我。”
听到声音,琥珀的身体微僵。
但她很快抬起头来,从石头上起身,向着这边靠近。
纪芜看着琥珀一步步走过来的模样,内心之中忽然升出不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她听见了嫡姐的惊呼声,“阿芜小心,琥珀她要对你不利!”
闻言,纪芜毫不迟疑,转身想跑。
可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太不灵活,身体的笨拙令她脚下一绊,顿时栽倒在地。
原本她的身上就有伤,如今又摔了一下,疼得她脸色苍白,一时间动弹不得。
借着这个机会,琥珀加快了向纪芜靠近的步伐,不仅如此,她的手伸进袖口,掏出一把匕首。
纪明昭也加快了脚步。
两人几乎同时抵达纪芜身边,但她正被疼痛困扰,无法顾及其他。
“琥珀,你有什么对我说,莫要伤害我妹妹!”纪明昭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试图阻止琥珀。
可琥珀理都不理,拔出匕首,狠狠地向着纪芜刺去。
“噗嗤”一声。
匕首刺进了血肉之中。
倒在地上的纪芜不曾感受到被刺中的疼痛,但她闻到了血腥味,连忙抬头看来。
只见嫡姐纪明昭挡在她面前,替她拦下了琥珀扎向她的匕首。
“姐姐!”
纪芜惊呼一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嫡姐抱住,“阿芜,姐姐会保护你的。”
“呵呵呵……”琥珀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纪明昭抬头向她看去,声音虚弱地质问道,“琥珀,你究竟为何如此?”
“大姑娘,婢子是在帮您啊!您对她那么好,可她呢!竟然勾得侯爷要纳她为妾!”
“等她做了府上的二夫人,回头必然会对您下手的!婢子是为了您好!”
“可……她这般无耻,您为何还对她如此好?让婢子失手伤了您,婢子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琥珀说完,已是泪流满面,她快速将手往嘴里一抹,脸上的泪越流越凶。
直到口吐鲜血死去的那一刻,她都不曾看过纪芜一眼。
琥珀的尸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原来……是因我而起。”
纪明昭看向纪芜,脸上露出歉意,随即晕死过去。
“姐姐!姐姐!来人,快来人啊!”纪芜大声喊道。
终于,房妈妈与似锦领着人匆匆赶来。
瞧见如此情形,似锦的脸色吓得惨白,倒是房妈妈,仍然十分镇定。
她一边含混不清地吩咐下人去请大夫,同时让人将纪明昭送回主院,之后又命人收敛琥珀的尸身,最后才看向纪芜。
“二姑娘,如今这般您可满意了?”
“我……”纪芜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夫人疼惜您,连太太送来的助孕方子都不愿给您,不想你为了她多吃苦头,可如今呢?还没恭喜二姑娘,就要成为二夫人了。”
“您这位未来的二夫人,还真要好好感谢我们夫人才是。”
房妈妈冷冷注视着她,语速极慢。
“若非夫人在房间里又发现一份助孕方子,察觉可能有什么异常,也揪不出琥珀这个丫头来!”
“为了找到这丫头,连夫人都亲自出动,若不是为了你,夫人怎会受伤?只怕如今,您也变成死尸一具!”
“老奴言尽于此,二姑娘若有良心,还是好好想一想,等侯爷回来之后,您究竟该怎么做,又该如何报答夫人吧!”
言罢,房妈妈转身离去。
纪芜愣愣地坐在地上,此刻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今日在静思居内,嫡姐离开以后,她曾……又一次对嫡姐生出疑心来。
可事实呢?
只是察觉到一些端倪,嫡姐便不辞辛苦地为她奔波,甚至再一次救了她的命!
想着,纪芜的目光落在那些血迹上,这都是嫡姐为了她才流的血。
纪二娘,你原来还真是个白眼狼啊!
“二……二姑娘,您要回院子里吗?”怯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是碧玺从她的院里赶了过来。
“我……”纪芜迟疑着,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