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纪明旭回来了,倒不如说他是被人扔在永安伯府门外的。
不仅如此,他还废了一只手,此刻正昏迷不醒。
王令仪吩咐人,将他抬回院中,又派人去请了郎中,来为纪明旭看诊。
至于乔氏,她方才大骂当家主母,又意图对主母不轨,被下令掌嘴五十,这会儿正在挨打。
饶是如此,她嘴里仍在不干不净地骂着,心里对王氏的恨意也就更深。
以往,受了这样的气,她定会都出在纪芜身上。
可如今,纪芜不在府上,她想要出气都找不到人,心头的那股火便烧得更胜。
哪怕之前,纪明昭主动请缨来找过她,也无法压抑她的愤怒。
她想要找个机会出门,去见一见纪芜。
对此,纪芜丝毫不知。
与嫡母说过乔姨娘发疯的源头,可能是纪明旭后,她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既然与侯爷谈妥,暂时搬到庄子上住,除了要准备些许简单行李之外,她觉得有必要去跟嫡姐说一声。
于是,趁着谢铮去了书房,纪芜来到主院。
房妈妈瞧见她,自然又是那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表情。
但这次,倒是没有拦着她。
见到纪明昭以后,纪芜先是关切了嫡姐的伤势,随后便说出了她的打算。
“姐姐,请您千万相信我,我会答应真的只是为了拖延一些时间,”她拉住嫡姐的手,神情有些紧张。
“阿芜,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幸好你没事。”纪明昭温柔笑着。
见状,纪芜鼻头一酸。
“姐姐,待我搬去庄子,咱们姐妹见面的次数,恐怕就要变少了,您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
姐妹俩手拉着手说话,瞧着和乐融融。
许是因为身上有伤,又聊了几句,瞧见嫡姐脸上露出倦色,纪芜起身告辞。
从主院离开后,她脸上的笑容淡去,眼眸中露出疑惑。
方才与嫡姐在屋里说话时,她再一次地,闻到了那股奇怪的香味。
借着跟姐姐说话的功夫,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内室,却无法确定这香味从何而来。
她带着疑惑,一路回到了静思居。
此时,谢铮已从书房回来,正靠坐在软榻上。
他的面前,依次摆放着几个小箱子,全都敞开着,露出放在里面的一摞摞地契。
除此外,还有一大串钥匙摆在小几上。
显然,他正在等着纪芜回来。
瞧见小庶女进屋的那一刻,他便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开口问道,“怎么了?”
“侯爷……”纪芜迟疑着。
想到府医交给她的那本册子上,写的那些关于香料的危害,便收起迟疑,继续说道。
“我去见过姐姐,在她的房间里闻到了奇怪的香味,这是第二次。”
闻言,谢铮的神情变得严肃。
他从软榻上起身,来到纪芜身边,凑到她面前轻嗅。
与常柏那次不同,小庶女的身上并没有沾染到那些味道。
他又仔细查看了她的脸色,确定她并未受到影响。
“那上面的东西都是你的,你先看着,我去瞧瞧夫人。”与她说了一声,谢铮迈步离开。
纪芜凑到软榻旁,瞧着摆在上面的一个个箱子,又看到那串钥匙,隐约觉得熟悉。
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之前,侯爷曾带她去过一间屋子。
当时,侯爷便是拿出了一大串的钥匙开的门,难不成,竟连那间屋子的钥匙也要交给她?
看着软榻上的这些东西,她的眸中闪过复杂。
她不敢去想,有一天当侯爷去找她时,发现自己将他送的东西全部留下,人却不见了……
正想着,纪芜听见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诧异地转头看去,“侯爷,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丫鬟说,夫人睡着了,”谢铮走过来,淡淡回应道,“我进到屋中,但没有闻见什么,所以就回来了。”
一个闻到了,一个却没有闻到。
纪芜皱起了眉。
谢铮抬手,轻轻捋顺着她的眉心,“不必担心,我已吩咐下去,在主院也增添暗卫。”
如此,之后再有什么异动,也能全部知晓。
之前他曾察觉到纪明昭的身上似乎藏了秘密,可她毕竟是他的夫人,所以他不欲探究太深。
如今,他开始考虑这件事了。
——
三日后。
清早的天气略有些阴,因为早就说好,所以谢铮亲自将纪芜送到了庄子。
之后,他便要继续回到侯府“禁足”。
在侯府的时候还不觉得,可到了庄子以后,马上要跟小庶女分开时,他忽然有些不习惯。
忽然被谢铮拥入怀中,纪芜的脸上露出些许错愕,随即笑着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侯爷,您的禁足是暂时的,咱们见不到面也是暂时的,很快能够再见的。”
她琢磨着,趁这段见不到面的时间里,先将连弩的雏形搞定,至于其他……
这几日在侯府内,她仔细研究过,发现了神机营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