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见严敬存亲口说要放他自由,他心里竟不全然是高兴的滋味。
但他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小象长大了,他一定能挣脱心里的锁链,救自己出去!
“好。”
严敬存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 乔乔太天真太好骗了,他说还他自由,可没说两个人从此天各一方,他会帮闵乔破除所有的束缚枷锁,给闵乔一次完全遵从自己内心、重新选择生活的机会。这次两个人站在平等的位置上,他再重新把老婆追回来。
闵乔看着资料,既然决定反抗组织,那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闵乔回忆着前18年发生的一切,把组织内的规则,平时的训练计划,组织的惩罚手段,全盘托出。
严敬存听着记着,听到闵乔几岁时做格斗对抗训练,被大自己很多的打手打得浑身是血,被关禁闭室没有饭吃,他的心揪着疼,对佘俊波的恨意愈发深刻。
闵乔认真地勾画组织上层关系图,写到不认识的人就用符号代替,写错了的再划掉,丝毫没注意到男人的手搭在他的背后,姿态几乎是将他整个人保护起来。
他纠结地分析着,“我觉得组织很矛盾,组织利用我们赚钱,逼我们签下巨额债务的欠条,但是有时候组织对我们也很好,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过年,有人给我们所有孩子买过新衣服,不是统一的制服,是外面别的孩子也穿的那种漂亮衣服。”
“你还记得那个人是谁吗?”
“是个……爷爷,很老了,后来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见过他了,可能是离开组织了。”
“我会派人去查,以前的老人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嗯。”
闵乔在严敬存套房的旁边开了一间小一点的普通房间住了下来,顺势搬出了秦家,他能感觉到秦剑锋对他虎视眈眈,时而对他进行眼神和言语上的骚扰,之前因为组织的规则压着,他不能反抗雇主,只能忍受,其实他早就想搬出来了。
他拒绝了严敬存要给他开一间豪华套房的想法,他们现在是...平等的合作伙伴。
严敬存不敢把人逼太紧,乔乔不会见到他就跑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四天后。
严敬存收到Alen传来的一份邮件,里面有很多洪蓝老人的照片。
闵乔认出了其中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个,就是这个爷爷。”
“我们去找他。”
严敬存牵住他的手,两人一起登上飞往马来西亚的航班。
按照Alen调查的地址,闵乔在巷子里绕了几圈,敲开了一栋上世纪装修风格,泛旧小洋楼的门。
“谁呀?” 郑咏慈八十多岁,顶着花白的头发,迈着年迈的双腿,佝偻着脊背打开门。
时隔多年,闵乔看见爷爷更加苍老的面容,忍不住眼底泛酸。
“郑爷爷,是我,闵乔。”
郑咏慈戴上老花镜,睁了睁昏花的双眼。“你是...那个小娃娃哦?”
严敬存跟着进去,关上院子门,三个人一起坐在客厅里喝郑爷爷泡的陈皮水。
郑咏慈知晓他们的来意后,叹了一口气。
“洪蓝啊,原本是个福利院。”
闵乔和严敬存对视了一眼,有些意外。
“老洪爷是个东北人,以前呐家里穷,跟着亲戚做生意一路来到了东南亚。那些年偶尔有下南洋的同胞留下的遗孤,老洪爷和他太太蓝姐心肠好,见不得孩子饿死,就带回家收养,后来做生意赚了点钱,创建了洪蓝公司和福利院。”
“老洪爷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想让孩子们有一技之长谋生,长大后可以在社会上立足。福利院里华裔孩子多,老洪爷说做人不能忘本,一定要教孩子们学好汉语,洪爷教汉语,蓝姐教英语。”
“福利院的第一批孩子里有几个学习不错,被老洪爷送出去留学,回来之后一直回报帮衬着福利院。”
闵乔垂眸眨了眨眼睛,原来是这样。
“后来老洪爷走了”,郑咏慈说到这又叹了一口气。“小洪爷和他父母一样心肠好,给洪蓝修了专门的宿舍楼,最多的时候收养了70多个孤儿,但可惜啊,识人不清,信错了人,没几年小洪爷意外去世,洪蓝落入了吴启辉手中,也就是佘俊波的大哥。”
“洪蓝到吴启辉手里就变了,吴启辉不愿意免费养着这些孩子们,开始让孩子们给他打工赚钱,但那时候因为有洪家留下的老人在,他还不敢太过分。”
“三年后,佘俊波一刀捅死吴启辉,自己做了大哥。佘俊波接手洪蓝后变本加厉,开始清除吴启辉留下的党羽,也把我们逼得待不下去了,大家走的走,逃的逃,逃得晚了人就没了。”
严敬存给郑爷爷加了杯水。
郑咏慈掏出旧手绢抬起镜框,擦了擦眼睛。“洪蓝呐,原本不是这样的。”
“郑爷爷。”闵乔轻轻拥抱着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为了不给郑爷爷带来麻烦,闵乔和严敬存辞别郑爷爷之后安静地离开了。
回国的飞机上,闵乔心里忍不住唏嘘,原来组织给成员培训法语是因为以前回来的留学生给孩子们讲法语课,原来最开始蓝姐教孩子们烹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