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裹着手,他也不觉得哪里不适。
「梁啸川」却不能容忍,登时伸手要分开他俩,嗓音含怒:“你把他手松开,我是他……他老公,轮得到你来捂吗。”
「月闻江」霍然回头,神情语气也皆在暴怒边缘:“你找死?”
月栖意:“……”
他暂且先将手抽出来,拽了下「梁啸川」的衣袖,示意他到旁边说话。
「月闻江」难以置信道:“意意……你看不出来我才是……”
剩下的又消音了,月栖意稍稍垂眼沉默一息,复而抬头,认真道:“等我一分钟。”
他与「梁啸川」沿着梦生河走出一小段后停下,两人相对而立。
月栖意轻声道:“哥,闻江出现在这里实在太奇怪了。我虽然的确对他有点熟悉感,但也要弄明白才行,所以我不能对他太冷淡。”
「梁啸川」幽幽道:“你的「熟悉感」占多大比例?是对他脸有熟悉感,还是对他言行举止有熟悉感……如果是脸,是因为那张脸本身让你觉得母子之间有感应,还是因为他长得像……我。”
月栖意:“……”
「梁啸川」深呼吸几下,摆出一副大度的姿态道:“没事儿,我可以……”
「忍」字尚未出口,他脸色便绿了绿。
不行,这么多年,何曾忍得了一点。
他注视着月栖意。
星子的微光漂游在月栖意眼瞳之中,与此后多年的一幕幕重叠。
十五岁、十七岁、二十多岁、三十多岁……眼前人似乎未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温柔、真挚、多情、博爱,包容世间所有的尖锐棱角、肮脏丑恶。
「梁啸川」喃喃道:“意意,你就回答我,我跟他谁更重要?”
梁啸川没必要这样问的,毕竟现下对于月栖意而言,月闻江只比陌生人稍近一点。
月栖意只是稍一停顿,便道:“你更重要。”
「梁啸川」坚持道:“你能再说一遍吗?”
月栖意踌躇道:“梁啸川……”
“你别叫我「梁啸川」!”对面人焦急道,“就只用说……「你更重要」。”
月栖意忽然叹息了声。
他唇角的弧度温柔至极,又无可奈何。
目光落在脚边一株随风摇曳的忘忧草上,月栖意轻声道:“你更重要。”
「梁啸川」眼神一错不错地定在他眉眼,嗓音沉沉:“我记住了。”
“你说我更重要……我这辈子都记得。”
【猫·一】
月栖意站在镜子前,歪了歪脑袋。
尖耳朵、柔软的白色长毛、蓬松的大尾巴……四条短到几乎没有的小短腿。
梁啸川和月闻江蹲在他身旁,二人已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兴致勃勃地准备养猫大计——
首先从日常所需开始,一个挑猫窝和猫玩具,一个挑猫爬架和猫饰品。
梁啸川将手机屏幕递到月栖意眼下,问道:“意意,你看是要这个小老虎还是那个小狗?”
月闻江也一样,问道:“妈妈,你要这个毛线编织项圈还是那个蕾丝花边的?”
月栖意正要一一选择,身子忽然一轻。
梁啸川眯了眯眼,语气阴森道:“臭小子,你要是不想死的话,最好立刻马上把老子的猫放下来。”
月闻江抱着小猫,据理力争道:“妈妈现在只是一只小猫而已,我抱一下又怎么了呢?”
梁啸川懒得跟他废话,大手一伸便要夺猫。
月栖意:“喵……”
梁啸川:“……”
他仍保持伸着手臂的动作,迟疑道:“怎么了意意?”
月栖意自己从月闻江臂弯里跳下来。
他还没有适应好小猫的身体,腿太短,走路时偶尔会顺拐或后腿劈叉……不能要人抱着,要好好练习一下才行。
与真正的猫有所不同,月栖意可以正常看到颜色,清晰度也正常。
但相应地,他并无强大夜视能力,甚至仍然保留着人体形态的轻微夜盲。
他缓缓地「喵」了一声,慢吞吞地迈步行走,试图适应离地二十厘米高的景致。
身后大尾巴起初举着,不多时便有向下垂落的趋势。
梁啸川月闻江在他身后都不敢站起来,一面很诡异地跪着走,一面向前伸着手,随时准备接他的尾巴,好似要承接公主的裙摆拖尾。
月栖意转回头短促地「喵」了声,表示不喜欢他们一直跟着。
虽则现在变成了小猫,他也不要一直在家里做金丝猫,他是独立小猫,他要工作。
——
翌日上午九点,还不到营业时间,喵花园猫咖的老板崔静怡住在店内,只是早起例行开门通风,却不料迎来了一位上门应聘的员工。
她和面前很端庄、很有礼貌的小猫大眼瞪大眼三秒钟,而后她慢慢蹲下,端详月栖意。
拐角处,梁啸川和月闻江抱臂立在墙根边上,黑着脸望向猫咖门口。
得知月栖意想到猫咖打工,他俩自然一万个反对。
事实上他俩甚至不能接受月栖意出门——小猫爪子上没有袜子和鞋,怎么能光靠软软的毛和肉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