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散后,御书房内。
“昨天你去传旨,小九表现如何?”
埋头在案的大昌皇帝,突然这样一问,把毫无准备的刘安,着实吓了一跳。
“回圣上话,奴才宣旨时,九殿下好像愣在当场,貌似圣上的全部旨意,他可能都没搞明白!”
愣在当场?
被这泼天富贵吓着了?
大昌皇帝轻轻摇头,心里暗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不是成天喊着要上边关前线吗?朕准了你愿,又攫升不少,这就愣了?窝囊废!”
眼下,北凉是抢了大昌的军粮,有这些粮食支撑一阵,还不至于立刻向我大昌进犯。
暂时也用不着立即开赴雁门关。
但这一战迟早要开,躲不过,也免不了。
你不去都不行了!
若你就此偃旗息鼓,如何面对文武百官?如何去掩天下悠悠众口?
不管战事何时发生?
你必须践诺,不然,让朕如何面对大昌朝的万民?
儿子,吹牛说大话之前,理应三思啊!
“唉!”
大昌皇帝轻叹一声,随即又摇了摇头。
看到大昌皇帝如此,刘安就把永康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原封不动地叙述了一遍。
“哦!”
大昌皇帝心头一震,这些话,居然出自永康肺腑。
永康要是留在自己身边,多好!
但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圣旨已下,绝对不能朝令夕改。
否则,皇帝的威严何在?
身为天子一言九鼎的信誉又何在?
“朕,知道了!”
大昌皇帝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挥了挥手。
“奴才,告退!”
刘安躬身退下,正欲转身出御书房的时候,大昌皇帝沉声又道:“带朕的口谕给公羊毅,此时起,做好护卫之职就好,无需再向朕传达消息,他的命,只属于镇北王!”
刘安一脚已经跨向门槛,闻言后稍加停顿片刻,然后转身点头。
刘安心里明白,这个锦衣内卫的侍卫长,已经结束了眼线的作用。
从这一刻起,公羊毅就要拼死保护永康的人身安全,如果有任何意外,公羊毅必死!
刘安走后,大昌皇帝抬起头来,眼里寒芒闪动。
公羊毅应该能领悟朕的意思,若有危险逼近,如果难免一死,那也得公羊毅先死。
如果公羊毅侥幸不死,他,最终还是要被处死!
公羊毅的以后,只有为保护永康而死。
其他三名贴身侍卫也是,不过,这个意思,自有公羊毅去给尉迟剑三人传达。
大昌皇帝心里,已经做好了永康战死的准备。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难免的事。
大儿子永焱已经离他而去,虽是死了,但也背了个太子谋逆造反的罪名。
大昌皇帝倒希望,永康若死,那是顶着一个为国捐躯的光环和英名死了。
再是帝王心术,再是伴君如伴虎!
只要是人,大昌皇帝也不例外!
就在大昌皇帝兀自思怵的时候,有值守太监来报,董庆堂和董庆尧兄弟来面圣。
“宣!”
待二人进了御书房,大昌皇帝就明白他们为何事而来!
“微臣,参见圣上!”
“行了,直说吧!”
大昌皇帝摆摆手,然后摇头苦笑。
“圣上,微臣愚弟庆尧,奏请圣上恩准……”
“打住,让他自己说!”
大昌皇帝再次摆手,直接打断了董庆堂后面要说的话。
董庆堂神色一怔,向身侧的弟弟董庆尧微微一瞥。
董庆尧把心一横,硬着头皮道:“微臣奏请圣上,镇北王开拔之时,请圣上准许微臣护卫左右!”
“胡闹!”
大昌皇帝眉头一皱,指头指向董庆堂,沉声斥道:“这是你兄长的意思吧!”
“这……”
这一问,打了董庆尧一个措手不及,面上顿时就红了起来,结巴道:“这……是……微臣……和……兄长……商议的……”
“行了!”
大昌皇帝把手一扬,目光转向董庆堂,说道:“你个老东西,你弟身为虎贲军大统领,若是去给小九当卫队长,这叫朝臣们如何看?”
“微臣是想,镇北王虽然勇气可嘉,是我等学习的楷模,但镇北王他从未带过兵,这关外的个中凶险,难道圣上你不知?”
放眼文武百官,也只有董庆堂敢和大昌皇帝这么说话。
大昌皇帝摇摇头,指头指向董庆堂点了几下,沉声又道:“你个老东西,跟着朕南征北战大半辈子,虎贲军那可是朕当年剩下的家底,没有一个可靠的人统领,如何得行?”
“可,镇北王开拔雁门关,身边更需要一个可靠的人跟着,说实在的,就他这样出征,微臣都不放心!”
董庆堂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对永康,他是极其佩服的,但作为一员老战将,他对即将出征的这个初生牛犊,还是充满了关爱。
他心里也清楚,大昌皇帝对这个老九儿子,也是极其喜欢的。
这永康要是有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