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梨花被柳叶和唐红梅劝回了家。柳叶跟赵大勇请了假,留下来陪她。
晚上,两人睡在床上为是否怀孕这事说开了。
床头灯昏暗,像唐红梅此刻的心绪。
柳叶听到她的叹息,有点担心这个棘手的问题怎么解决,“如果真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
唐红梅双手枕在脑后,幽怨道:“流掉呀,还能怎样?能生也不生,何况不能生,不敢生。”
柳叶叹气道:“唉,也是,你和建国现在这情形,能生都不能生。”转念一想,“或许是你最近精神太紧张了呢?”
唐红梅很肯定的语气,“不会,他没那事的时候我精神还是很好的。那事也就过去了半个多月,我都两个月没来例假了,不会是假的。”
“是不是,明天一检查就知道了,先睡吧。”
第二天,范梨花没去开晨会,八点钟就等在副食品公司的家属区大门口。
见范梨花老早就等着了,唐红梅很过意不去,也不言语,走过去牵上她的手,“梨花姐,你真是我的姐姐,对我太好了。”
范梨花摇了摇两人牵着的手,“我就是你们的姐姐啊,我是大姐,叶子是二姐。”
六月的清早,阳光一如三个女人的心,温暖无比。
在三医院的妇科门诊,唐红梅拿着三张检查单再次坐到主任医师面前。
医生看完b超单和小便化验单血液检验单,严肃道,“你没怀孕,但出现例假推迟的原因可能有两个,你精神压力过大,情绪波动大,导致你内分泌严重失调,b超显示你有子宫肌瘤,但肌瘤不算大,可以吃药控制。”说完在病历本上写诊断。
柳叶问医生,“内分泌失调有药可以调剂吗?”
“有,开着呢。别老生闷气知道吗,多和朋友聊聊天,多散发情绪,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憋在心里,知道吗?”
唐红梅被医生戳中了泪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敢流出来。她其实郁闷了很长时间,从周建国打她那一巴掌开始,又或许是从她没班上那时起头的。
柳叶拿了处方去药房捡药,范梨花陪着唐红梅坐在候诊大厅。
“红梅,你不应该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和我们说说无妨啊,看把自己憋出病了吧。”
唐红梅苦笑一下,“以后不了。你快点帮我打听小电视机,我好用来解闷。以后我但凡有点事就打扰你和叶子,不能烦我哟。”
“不烦。只要你们俩好好的,我不怕打扰,尽管来打扰。”范梨花以大姐的口吻说道。
柳叶拿来了药,三人出了医院,时间也到了九点半。
唐红梅伸手去拿柳叶手里的药,“药给我,先走了啊。我今天可能迟到了。”
柳叶也不便说什么,递给她药,“还好是虚惊一场。以后晚上要我陪就告诉我。”
范梨花不忘叮嘱她,“按时吃药,好好吃饭,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别想太多了啊。”
“好,我记住了姐姐们的话。”唐红梅的眼泪差点要飞出眼眶了,说完就转过身,泪水如掉线的珠子,哗哗直流。
柳叶和范梨花心里明白,她急忙转身那一瞬的神情,是哀愁的,想哭泣。
她俩走在梧桐街的林荫道上,许久没有说话。
因缘际会让她们三人走到了一起,两年间,虽见面少交谈少,而情感上的丝丝缕缕只增不减。毕竟无人能望穿未来,惟有当下抓在手上的才是真实的,友情亦是如此。
柳叶回到店里,赵大勇正在挂烫机上烫衣服,见她回来了,问起唐红梅来。
“红梅怎么想起要你去陪睡了?两人又说什么悄悄话了?”
柳叶望着赵大勇的侧脸,和他手上娴熟的熨烫动作,心里突然感慨起来,幽幽道:“大勇,嫁给你,我觉得很幸福。”
“嗯?”赵大勇倏然一怔,“这大上午的就感慨起来了,你最近不正常啊。”他关了挂烫机,坐到她面前,“昨天你冷不丁啄了我一口就跑了,害得我一晚上都像在发高烧一样,然后你晚上一个电话打来,说要陪红梅不回来睡了,弄得我一晚上难受,现在你又冷不丁来表白,你还让不让我有心思上班啊?要不,我俩现在关门回家那什么去。”
柳叶本来情绪是低落的,被赵大勇这一顿语言置入,觉得他最近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大勇啊,你适合当演员,演技真好。”柳叶非要正话歪说。
赵大勇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作古正经的,“你不信?我说的是真的。”
“是是是,你说的是真的。”柳叶趁机在他脸上掐了一下,“干活。”
“你还没说,红梅为什么要你去陪一晚?”赵大勇想打探一下,这两人睡一晚上说了些什么。
柳叶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她生病了,和老周出了点状况。”
赵大勇吃惊不小,拉着柳叶坐下,“说说,他两口子出什么状况了?”
柳叶见他非要问个子丑寅卯来,就把周建国被抓包一事,和唐红梅生病的事说出来了。
“老周竟有这事?”赵大勇听完,心里拱起了火,也有对柳叶隐瞒不报的火,“你也是,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不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