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南风堂”店铺是董焕章一手开办起来,掌柜和伙计都一一过目,商品定价亲自把关,各方面准备的很充分。
一经开业,果然火爆。
董焕章知道将军大人在做啥大事儿,所以心中的期盼更高一成,这也是核心幕僚的普遍想法。
一般处理庶务的普通幕僚,可没有机会知晓如此机密事宜。
董焕章招来店铺掌柜董启发,此人是他的本家叔叔,向来老练沉稳,仔细叮嘱说道;“掌柜的,交代的事情可都清楚了?”
“放心吧副座,这个店交给我,无论如何也得把军门大人的生意照顾好。不惹事也不怕事,账目上一定清清楚楚,分毫都不会差。”
“有人来闹事呢?”
“轻则好言相劝,令其知难而退。重则扭送九门提督府处置,若是宗室子弟,则报与宗人府知。”
“嗯……京师里的水很深,纵然以军门大人的身份,在这里也要谨言慎行,不轻易与人结仇……”
两人正说着
就被一阵喧哗声打断了,就见三个锦衣华服的贵公子带着十几名豪奴,一路骂骂咧咧的走过来,引来排队的那些底层官吏们一阵的骚动。
显然,这些底层官吏知道这几个贵公子的来历。
董焕章脸色一沉,在东郊民巷这附近街道上开店铺的并不多,这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连忙拽过店掌柜董启发,声音急促的吩咐说道;“快去查问一下,这几位是什么来头?”
“知道了,您放心吧。”董启发立马挤开人群,找人查探去了。
这三个锦衣公子大摇大摆的来到门口,抬头神情轻蔑的看了看,便大声的嚷嚷道;
“这什么狗屁的地方?还“南风堂”,做生意不懂规矩,也不拜码头,这是瞧不上爷们儿啊。爷让你变成北风堂信不信?一群土包子。”
“掌柜的呢?快出来给小爷磕几个,乖乖把店给我关喽。”
“怎么没人应声啊,都踏马死绝了吗?惹怒了小爷,一把火烧了你这个破门脸儿,人都丢进大狱里去清醒,清醒。”
“各位……有何见教?”董焕章上前几步,沉声问道。
“总算有个喘气的出来了,但爷们儿知道你踏马是谁呀?就这么站着说话,在爷面前得跪着。”一个权贵子弟狂傲的说道。
董焕章恭手施了一礼,不卑不亢的回答说道;“在下姓董名焕章,咸丰九年同进士出身,现为朝廷正五品守备之职,不知何人当面,又为何事喧哗?”
正五品,嘁!
身后的十多名豪奴嘘声一片,这三个贵公子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其中一人手指着董焕章猖狂说道;
“正五品守备还算个官儿吗?爷们府里的奴才都不止,见着这位了吗?”
他指着居中神情傲气的清瘦贵公子说道;“瞧瞧,你给爷张大了狗眼瞧瞧,这位爷腰上系的是什么?
是黄带子,这位爷是巴布泰贝子爷,还不赶紧过来磕头见礼,饶你不死。
我可跟你说,爷这把刀可是几天没杀人了,嗷嗷叫着要喝血呢。
你们这些乡下的土包子,胆子大的包了天。到京城里来做生意,都不知道要孝敬爷们吗?
乖乖拿几万两银子过来,说不定爷心情一好,就饶了你这一遭。”
明白了,这就是明抢呗。
自朝廷入关以来规矩,系黄带子的都是满清皇家直系血脉,杀人不偿命,由宗室供养。
其实也别当回事儿,朝廷承爵的制度森严,只有家族长子才能承袭爵位,算得上是宗室子弟。
那些宗室次子和其他兄弟,虽然也能系黄带子,但只能算是闲散宗室,领着朝廷的铁杆庄稼,过着饿不死又发不了财的舒适日子。
时至今日,京师中几万个黄带子总是有的。
这些闲散宗室饱食终日,那真是闲的蛋疼,所以驾鹰溜鸟,斗蛐蛐,平日里惹事生非坏事可没少干。
遇到烤红薯的老农,要来烤红薯吃了一口还吐在地上,骂道;“什么个狗屁玩意儿,这是人能吃的东西吗?”然后一脚踏个稀碎,扬长而去。
遇到有些姿色的少女掳去僻静处糟蹋了,拍拍屁股扬长而去。受辱的少女羞愤难当,便一头跳了井。
类似的破事不知凡几,今天的麻烦找上门来了。
董焕章知道来者不善,尤其这位贝子爷巴布泰,那可是承袭爵位的宗室,超品的存在,他不能给将军大人惹麻烦。
于是虚与委蛇,尽量的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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