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层雪纺连衣裙来,只不过领子是时髦的鸡心领,米奈暗忖时常提醒她往后拉拉,应该也没事儿吧?
可现在她已完全不顾一切,甚至从领口都可以看见她紫色的蕾丝内衣还有那白花花一片的胸部。米奈愈发觉得无地自容,作为一个“阿訇世家”出生的女孩子,不戴头巾、不修边幅,真是可恶。便示意苏珊从阿伊莎那接过礼品。
“哎呀,三小姐似乎很喜欢小动物呢?”
一直走在最前面的女主人这时注意到了阿伊莎,米奈无奈只得微微欠身过去,用身体遮挡住女人的目光。也不知她是否注意到了阿伊莎那不雅的领口,米奈紧张地后背直冒冷汗。
“哈哈哈,新姐你说错了,那不是三小姐,那是四小姐呢。”
泽依奈白太太适时的接过话茬,这使得米奈对她很是感激,用一种望向救命恩人的眼神感激的注视着泽依奈白,对方也心领神会般地冲米奈轻轻点头。
“先别管这些了,走,艾米姐,我们进去再细说吧。”
一行人在中堂落座,这位叫艾米的女主人急忙端上碗子,正处斋月期间,米奈有些尴尬,想起苏珊刚巧来了月事不在斋戒期间,便劝其喝上些。苏珊端起盖碗,却只是象征性地刮了两下,并未饮用,米奈有些疑惑。倒是阿伊莎,一口气喝了大半,泽依奈白太太也喝了不少。
接下来便是相亲的正常流程,互相询问双方条件种种细节之事,交谈间,米奈得知原来眼前这个叫艾米的妇女是城里某位已故德高望重的大伊玛目的“二奶奶”,伊玛目离世后,她卖掉曾经伊玛目赠与她的房产搬回乡下居住,米奈心想期间恐怕有不少故事呢,她没有儿女,是为在城里居住的“大奶奶”的小少爷相亲的,而这位小少爷现在人在印度尼西亚,据说在做些什么暴利生意,米奈并没有追问。之后女人邀请三姐妹和泽依奈白共同开斋,共进晚餐但米奈干脆的拒绝了,女人有些遗憾,但还是送一行四人到大门口,临分别时,米奈又注意到了夕阳中那随晚风微微摇动的那娇嫩的郁金香,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新姐,可以给我一些你的郁金香种子吗?”
女人先是一愣,继而绽放出豪爽的笑容“当然当然”,和女人同住的还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汉民,又或者是土民也说不准。两人耳语两句,那个女人便取出来一大包的郁金香籽,令米奈感到惊喜的是,还有一大束红色、黄色的郁金香。再看女人,似乎没有初见时那么可恶了。后来米奈从别人处听说,这位二奶奶本来是藏区的一个苦命人,留下了一个半岁的孩子,为此她一路乞讨来到了城里,可是孩子不久后便夭折于肺炎,后来她便遇到了那位大伊玛目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回程路上米奈问起为何不喝茶水一事,正在开车的苏珊从后视镜里注视着坐在后排正中间玩手机的阿伊莎,以及坐在她左侧靠窗边位置地泽依奈白一字一顿的郑重说道:
“因为,那盖碗里飘着一只蟑螂,还有米虫一类的虫子尸体。”
引得阿伊莎和泽依奈白的一阵反胃,双双脸色煞白。米奈看着她这副神情,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可事后想起又觉得自己真是卑鄙,为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惭愧,乃至于无地自容。
回到家里,三姐妹一了外卖充当开斋饭,礼拜后,各自早早休息了,苏菲耶因为住校的原因没有在家,苏莱曼尼自斋月第一天起就住在寺里的宿舍,一次都没有回来,法娘也向米奈告了假后,回家探亲去了。这让米奈觉得有些许的冷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
夜里十一点左右,“咔嚓”一声,门开了,真奇怪,这么晚不会是进贼了吧?正当米奈害怕不安时,卧室门开了,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丈夫。
“你怎么回来了。”
米奈按捺不住自己激动地心情,可是苏莱曼尼却是一脸严肃。
“我是偷偷回来的别声张,待会就回去。”
苏莱曼尼边说着边脱去黑色呢子大衣外套,随手挂在了门后的衣架上。米奈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丈夫,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五官,极具异域风情的长相。时年四十岁的丈夫是一寺教长,同时也是伊协的副秘书长,按理说到了该留胡子的年龄身份了,但他一直坚持不蓄须,苏珊曾经打趣自己这位姐夫“是怕吃牛肉面时胡子先吃人后吃吗?”苏莱曼尼不置可否。
“我听说阿伊莎去堕胎去了。”
“你说什么?!”
米奈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苏莱曼尼无奈只好一个劲的打手势示意妻子“小声点”。
“我们寺里的学董哈桑的妻子,你见过的,那位海蒂彻太太不是在新街口那家私立的妇产科医院当助产士嘛,她和哈桑说自己前半个月在医院里曾经见过一位长得和阿伊莎很像的年轻女性在一位身材中等,戴着一副板材眼镜的年轻男子一起到医院打胎。最近海蒂彻在整理档案时看见了阿伊莎的名字‘马小梅’才确认所见之人的确是阿伊莎,陪着她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王小军。”
米奈只觉得天塌了,泪水夺眶而出,小妹啊,你为什么那么糊涂啊,既然怀孕了就该和家里人说才是,私自跑去打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