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轻巧地跳上了大水缸的边沿,用爪子拨弄着养在缸里的紫色水莲花,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抓起,护在了怀里。它不满的发出“喵喵”的叫声,那只手则开始逗弄起它的下巴,不一会儿,妙妙败下阵来,喉咙里不断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这表明它很舒服很放松。
苏菲耶抱着妙妙坐回了团桌边的藤椅上,今晚中考出成绩,她显得有些紧张,在花园里来回踱步,时而忽然又取出古兰跪在浅粉色的礼拜毯上,反复的诵念《光明章》、《山洞章》,苏莱曼尼见女儿这副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揶揄道:
“汉民们不是有一句话咋说的: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你这算什么呢?”
苏菲耶瞥了一眼哂笑的父亲,也不搭理他,继续自顾自的念着。苏莱曼尼觉得无趣,来到花园,夏季夜晚,晚风送来阵阵凉意,天空中星辰密布,米奈、苏珊两姐妹还有泽依奈白太太三人围坐在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的藤桌旁,边做着手工活,边聊着家长里短。
法娘端着糕点和红茶来到了院子里,放下后默默退下了。苏莱曼尼本来也想趁着三人不注意时溜回去,他实在是不擅长应对泽依奈白这个太太,她快人快语,性格爽朗豪迈不拘一格,但是却又过于的市井,十分八卦,喜欢说长道短。
“哎呀,世间男女姻缘本来就是如此,这是安拉的前定嘛,你放心阿姐,我也会帮艾米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的,哎,阿哥这里来,我们一起聊一会儿。”
苏莱曼尼无奈,因为之后还得指望着这个市井气质的太太给苏珊介绍婚事,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得在妻子身边落座。刚才她们应该是聊起了艾米和李刚,对于李刚的死,苏莱曼尼也觉得很是惋惜,却又无可奈何。
艾米自李刚走后也曾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按照她自己的话说是因为“工作繁忙”,米奈觉得艾米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哎,不说这个令人难过的事儿了,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人托我当媒人来。”
泽依奈白边说边在一旁的皮革手提包里翻找起手机,借着坐待之月明亮的月光,苏莱曼尼影绰绰看见这个太太右手中指上戴着一枚约莫十克拉大小的红宝石宽金圈戒指与她那修长的手指很是不搭,有一种“暴发户”的既视感。
“喏,就是这个小伙子,现在在北京的经学院读研究生,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是我们这的人,今年28岁了。是我家邻居的独生子,人品教门没的说,家境也好。他的父亲年轻时也念过一段时间的经,后来下海创业做餐饮,很成功,现在已经做成了连锁企业了,店都开到国外去了。
虽然说他们家那个老太太的脾气不是特别好,但是好在他们老两口去年在马来买了房,预计今年年底就搬过去住,苏珊嫁过去也就不用担心婆媳关系了,可以这么说,嫁过去就是去享福的”
泽依奈白还在滔滔不绝,苏莱曼尼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一种类似“夸耀”的感觉,这使得他很是不快,不答一言,默默地注视着她硬塞过来的手机屏幕里的那个男人的相片,这是一张经学院的毕业照——头戴云南款式尖角泰斯达,身穿青绿色长正装的的男人手捧一束玫瑰花和雏菊组成的花束对着镜头微笑,男人长相总体来说没有什么出彩的点,不过看起来倒是清秀,那细长的丹凤眼透露出一股忧郁的气质,倒也为他的长相增添了一股别样的风情。
“阿姐,照你说的,这个人家境这么好,而他本人又那样的优秀,为什么到了28岁了还是没有结婚呢?”
米奈恰到好处的接过了话茬。
“哎哟,瞧我这记性,忘了说了。我不是有意瞒着各位,真的只是忘记了。他曾经是有过一任妻子的,是他的堂妹,可惜啊,造化弄人,五年前生孩子时难产无常了,他们之间的那个孩子也是可怜,是个男孩,我还见过呢胖乎乎的怪可爱的,可是不到一岁时,得了肺炎,跟着他的阿妈一起走了”
月亮已经升上了中天,白色的月光洒满大地,虽说还是夏季,但是南来的风中已经有了几分秋天的感觉,吹得篱笆旁的观音竹沙沙作响,妙妙不知何时从屋内来到了庭院中,只见它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往与穆海麦家方向那爬满牵牛花的铁丝栅栏走去。
穆海麦家也养着一只猫,是一只长毛的三花猫,不喜欢亲近人,也不喜欢妙妙,性格活像一位骄傲的小姐。两猫每次相见,三花总是会发出低沉的吼声,可是妙妙仍然不死心,继续缠着三花,真是痴心妄想。
苏珊记得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一种说法,三花猫是猫界中的“大美人”,也难怪妙妙会这样的着迷。苏菲耶曾经建议尽早带着妙妙去绝育,可是米奈觉得这样的话妙妙显得太可怜了。再加之这一家人人均“重度拖延症”,一来二去,也就耽搁了。
“好,大概了解了,那么苏珊,你想见这个人一面吗?”
米奈冷不丁的将决定权抛给了苏珊,苏珊瞬间手足无措了起来,这与以往不同,这是米奈这位二姐在有意的锻炼自己这个毫无主见可言的妹妹。其实听了泽依奈白的描述,米奈对于这个男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好感,属于那种可以见一面也可以不见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