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殿下心若磐石,妾自叹弗如。” 景衍明白她在指什么。 在这之前,景衍携新人去弦月湾约会,两个时辰后,他不动声色地来找相思,丝毫不提在弦月湾发生的种种。 “相思,我知你在怪我。是我答应父王再娶,却白白令你承受非议。”景衍真诚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怨你。” 非议……秦相思抿唇苦笑,她所承受的,何止非议。 “殿下今日过来,便为了说这些?”秦相思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若只是这些,殿下请回吧。” 她情愿对方来此兴师问罪,也不想从对方的嘴里听到这般道貌岸然,虚情假意的话来。 可景衍怎会如她所愿。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站在她的角度,毕竟是百姓口中贤明的三王子啊,怎能做出苛待妻子这种事呢? 哪怕没有真情实意,他必然是要做足面子,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丝毫破绽。 然而这样的景衍,在秦相思眼里,是个十足的伪君子,因为他从不与人,真正的交心过。 “相思,你我夫妻一场,冷漠如此,终是我对不住你。”景衍见状,轻叹一声,不再多留,起身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得空再来看你。” 秦相思也站起身,她没有行礼,目送景衍动身离开。 “殿下。”忽然,她喊住他。 景衍背影微滞,旋即转身,微笑从容:“怎么了?” 秦相思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朝身边摆手,屏退殿内所有侍女。 琉璃会错意,误以为秦相思要留景衍过夜,马不停蹄地拽着海棠离开,顺手带上殿门,将守在门外的侍女也赶得远远的,不许靠近。 窗户上映出的两人身影渐近,琉璃趴在廊下往窗上瞄,激动地张大了嘴巴。海棠急忙捂住她的嘴,将整个人拖走。 殿内,秦相思缓缓上前,一瞬不瞬地凝着景衍。她容颜卓绝,灯下更添几分柔和,眼瞳清亮带着期盼,落在景衍的眼中,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他心下微动,双臂向前倾,就要抱住她,却在下一秒听她开口。 “景衍,我嫁与你三年,夫妻一场,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当初你娶我,有没有一丝丝是因为喜欢我?” 景衍止住动作,双臂半悬于空收回,眼神里光影闪过,他怔愣极为短暂的时刻,轻道:“相思,你我已为夫妻,难道这还不够么?” 他的声音,他的温柔,一如既往,不曾有变,无时无刻不令秦相思动心,痴迷。 可现在,一样是他,秦相思却觉得他陌生不已。 她发觉自己,竟有点不认识他。 “那便是没有。”秦相思敛眸,苦涩一笑,娇小的身体在烛灯下稍显落寞。 景衍似乎于心不忍,他正要上前,又听她问道:“我不明白,既不喜欢,你当初何必要答应娶我?” 话音落下,余音尽散,而回答秦相思的只有沉默。 许是早有预料,秦相思神情未变,她垂眸,笑容隐藏在无声里。 景衍怎么可能会说出他真实的心思。虚伪,做作如他,必然是不愿意将真相说出来,让双方撕破脸皮。 只是秦相思早已知道真相。 * 西凌,原不过是西域中的小国,百年前一场天灾让西凌成为沙漠中唯一的绿洲,又凭着沙漠这道天然屏障远离战乱,就这样,西凌成为沙地上唯一的国,并逐渐接受西域其他小国子民及因战乱逃离至此的东祁,北燕,南诏等人。 这些人称之为外族人,占西凌人口三成,生活在西凌的各个角落中,几近要融为一体。 西凌表面上说不分彼此,大家来到西凌,都是自家人,可王室及世家贵族百年来从不与外族人通婚。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士农工商,权财命脉皆掌握在西凌人中,外族人只能作为平民在这里安家度日,生活看似平和,但经年累月受制于人,积攒的不满与愤懑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爆发。 纷争持续一年,在王室与各族努力平衡下渐熄,但余火犹存,西凌人与外族人表面祥和之下,是隐隐风起云涌之势。 很不巧,秦相思便是那时来到西凌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隐姓埋名的她不过是个普通人,是西凌眼中的平民及外族人。 她是西凌第一位平民王子妃,亦是西凌王室首次与外族人通婚。这次联姻,西凌人与外族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渐渐地化为涓涓流水,不仅让王室在漩涡中及时抽身,更让三王子景衍贤明远播。 在不以嫡庶长幼继承的西凌,储君亦是贤者上位。景衍通过一场婚礼解决随时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