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万缕的关系,这是她们隐藏在心中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 “我不想瞒你。”秦相思微笑,笑中略带酸涩,她握住海棠的手,附在她的耳畔轻言低语。 海棠蓦地脸色煞白,她小心翼翼看向窗外,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声音说:“女郎,此事本就是子虚乌有,你何必再提及!若是叫殿下或者东宫王后知道,可怎么办才好……” 秦相思面色浮起了悲意:“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红豆到底是因我而死——” 海棠明白她想起了旧事,神色亦是复杂。 “一旦回去,你我再不会来西凌,此时若不查清楚,今后便再也无法得知真相。”回忆片刻后,秦相思对上海棠的眼睛,“红豆无辜惨死,我不能让她一直含冤,我做不到永远瞒着实情不说,至少,她的表哥应该知道红豆为何而死。” 海棠有口难开,她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什么话都不必说,几经挣扎之下,她握住秦相思的手,郑重其事道:“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帮女郎寻找真相。” 主仆四目以对,相顾无言,静静地望着对方笑着,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闪闪而动的光。 琉璃进来时,秦相思已经换了常服:一件秋菊盛开的花笼裙,并着湘色披帛绕在臂弯,额间一朵红梅,娇艳夺目。 琉璃知道这是东祁的服饰,秦相思偶尔会穿。 来到食案前,她打开餐盒,先递给秦相思一碗,然后端出了第二碗。 “咦,怎么有两碗?”秦相思诧异,不等琉璃回答,便对海棠说,“罢了,你也来吃。” “谢谢女郎。”海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拘谨,眼神慌乱,她幽幽往琉璃处看一眼,对方摸了摸鼻子,朝她憨然一笑。 秦相思没有看到两个侍女的眼神交流,她的注意力只在吃面上。周姥做面的手艺虽好,但比起东祁稍逊一筹,毕竟西凌诞辰之日不讲究吃面,取而代之的是用蛋米面混合蒸熟的甜食。 身在异乡,能吃到长寿面秦相思已经很满意,今日并不是她的生辰,这碗面,她是替别人吃的。 不久后,秦相思吃完一整碗长寿面,望着空空的碗底出神。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抹人影,今日是他的生辰,但他从不庆生,对长寿面更是碰也不碰,每年都是秦相思替他吃完,并得意洋洋地告诉他:她又帮他平安长大一岁。 习惯使然,秦相思来到西凌,每逢今日,都要替他吃一碗长寿面。然而两人许久不见,她忍不住想,时无度是否一改从前,开始庆生了呢? 末了,秦相思失笑,觉得方才冒出的念头是在痴人说梦。 时无度定一如从前,不曾有变。 * 东祁,梧州西域关。 月见将至,秋风渐起,城墙守卫的将士凛然不动。正中间身着银甲玉冠的时无度依然如故,手持红缨枪,注视沙漠。 忽听关内人声攒动,渐有喧哗之势。不多时,弘舟跑到城墙,气喘吁吁:“将军,陆刺史到了,正嚷嚷着见您。” 时无度蹙眉,一想此人难缠,不理不睬反倒麻烦,况对方是为了给他庆生而来,稍忖片刻,他挪动脚步,抬手将缨枪扔给弘舟,一言不发地往声音来源处去。 人刚至关内居处,眼前倏地闪过一抹青色身影,时无度眼神未定,来人的声音抢先破风传来:“时兄时兄,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陆齐两手各拎一坛酒,喜眉笑眼地递到银甲男人面前晃了晃:“这可是剑南烧春,我特意托人从东京带来的。咱们离京三年,许久不曾喝过贡酒了,今天你生辰,我们不醉不休。” 时无度神情淡然,本想说没兴趣,自己喝,看到陆齐手中的两坛贡酒,又想他一个刺史俸禄少得可怜,讨得此酒应托家求友大费周折,故将到嘴的话吞入腹中,最终化为一个“嗯”字。 没料到时无度答应,陆齐受宠若惊,笑逐颜开,回头便叫人去准备一桌酒菜,他将酒递给弘舟,两人相继进屋。 时无度回到房间换身常服,摘下玉冠,再出来时长身玉立,眉眼清冽,唯有遮住太半容颜的胡子有些碍眼。 陆齐看在眼里,忆起初见那日,时无度单手持剑,面容清俊的模样,内心不由得长吁一叹。犹在京时,前来时府说亲的媒人踏破了门槛,便是这三年时无度不在京城,也没能阻挡说亲媒人的脚步。 不知那些芳心暗许的名门贵女见到时无度如今这副模样,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也许能阻挡媒人说亲的脚步吧。 酒菜很快上桌,一青一玄相对而坐,陆齐手持酒碗,朝对面道:“时兄,请!” 时无度没有犹豫,端起酒碗一口饮尽,酒香味醇,在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