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萦绕在心头,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秦相思轻轻叹气,她不再多想,连人带头没入水中,让热水拂去一身疲惫。 * 西凌东宫。 雍容华贵的紫裳美妇斜躺在美人榻上,两名婢女为她揉肩捶腿,姬王后双目半阖未阖,不经意向外扫一眼。 正面前月白薄纱拂地,映出颀长的浅紫身影。 “衍儿近日在忙什么,不妨与母后说说?”慵懒的声音略过薄纱传出来。 景衍眼帘轻垂,悦目的容颜在光影中勾勒出侧影,映在肩头直直垂立的披肩上,更添几分寞色。 他神色寡淡,音声如是:“儿臣万事皆听从母后安排,并无旁事要忙。” 过去一个多月母子俩在王上面前不得脸,为着此故,景衍异常忙碌。 姬王后轻嗤勾唇,似是不信,眼底浮上寒意,声音却是轻飘飘地递到了薄纱外男子的耳中。 “你安排去东祁的人本宫悉数拦下了。” 景衍面色微变,默然少倾,道:“此乃儿臣私事,母后不应插手。” “贱人有什么好?托她的福,本宫被禁足一月,丢了好大的脸。嫁给王上三十年,本宫还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屈辱!”一想起那个外族人,姬王后恨得咬牙切齿,她出身名门又贵为一国王后,何曾经历过这等境地。 整座紫薇城都在讨论三王子妃当众和离这件事,王上已下令不得将有关此事的任何消息传出紫薇城,违令者斩。 大婚那日的宾客知道此乃王室丑闻,自是不会违令;但紫薇城内,大王子景恒与北宫王后在背后煽风点火数日,以至于硝烟久久不息,一个多月过去,王上对东宫,对景衍都没有好脸色。 “她要走就走,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宫不派人去了结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外族人已经走了,姬王后心里一口恶气出不来,意欲重罚清凉阁所有下人,谁知第一个替她们求情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仅如此,她的好大儿竟打算将那个外族人寻回来,姬王后气郁难消,对着薄纱外的景衍怒目而瞪。 “你自身难保,不安抚本宫无可厚非,但你想去找贱人,本宫不准!”这是底线,姬王后绝对不允许,倘若有生之年能再见,她定要将那外族人生吞活剥。 景衍又是一副寡淡神情:“母后见儿臣若只是说这些话,儿臣不欲久留,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离去。 姬王后左手紧紧揪着软枕,修剪得十分漂亮的指甲深深陷入其中,末了,她冷冷一笑。 “吾儿,你可别是对那外族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月白薄纱后,姬王后的声音若隐若现。 刚行至殿门的身影心头猛地涤荡一番,波纹不大,却足以令人心绪难平。 他如此执著相思,是因为什么呢? 带着这个疑问,景衍离开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