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了,她老人家让我来问问皇兄您的意思。” 话音刚落,祁帝喝汤的动作停了,书房内霎时落针可闻。 见状,秦相思不禁屏住呼吸,祖母能同意她出宫已然是意料之外,使得她存了侥幸的心思。 可皇兄的反应,又将她打回现实。 果然,皇兄还是不愿的吧,就像从前那样。 “祖母既已松口,你便去吧,早去早回。”祁帝深思熟虑片刻,点头答应了。 秦相思目瞪口呆,霎那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直至对上皇兄含笑的眼睛。 “谢谢皇兄。我就知道皇兄和祖母最疼明月了。”她开心地抱住兄长,雀跃地快要跳起来。 祁帝眸光柔和,叮嘱她出去也要喝药,不许落下。 “皇兄尽管放心,药会让宫人提前煎好带上,明月保证一碗不落。”秦相思眼眸晶亮,捣蒜似的点头。 说完,还不忘给碗里添上参汤,双手捧着递给皇兄。 她整个人陷在喜悦中,几乎将脑海中表示感谢的词全都向兄长说了一遍。 接过汤碗,祁帝眉梢微挑,意味深长地往身边一瞥,当明月是小孩子心性,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 也不知说了多久,秦相思将话锋扯到了今日赏雪宴身上。 “今天在椒房殿,我见到其他嫂嫂了。”秦相思喝了两杯水润喉,继续侃侃而谈,“皇兄你不知道,我和淑妃嫂嫂三年前见过的,当真是缘分。” 祁帝动作微顿:“什么?” “在云州的时候见的,当时好凶险,嫂嫂差点被坏人鱼目混珠,幸亏我激灵,提前将她换了下来。不想皇兄竟选了淑妃嫂嫂进宫,我与皇兄看人的眼光一致呢。” 秦相思忆起过往,津津乐道,并未察觉天子的神情越来越暗。 “你是在哪里与她移花接木的?” 祁帝静静听着,冷不冷丁,冒出这么一句。 话音一落,秦相思噤声,这才意识到嘴太快,竟然说漏了嘴。 她瞟了书案旁的男人一眼,又很快将目光收回,内心砰砰乱跳。 怎么说?总不能告诉皇兄是在秦楼楚馆吧。 沉默极为短暂,不一会儿,秦相思开口。 “就,半路上。”她说着,面向天子露出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 “皇兄,这件事与陆大人无关,是我执意想助他破案,事后他担心许久,也是我不让他说出实情的。” 当年有人将秀女偷天换日,把人装在箱子里混入云州最有名的天香院,又算准时机,箱子被那些人运送出城。 天香院在其中扮演着人牙子的角色,秦相思认为自己算不得撒谎, “朕知道。”大约是听进去了,祁帝没有追问,只是让她回去,叮嘱路上小心雪滑。 秦相思松了口气,不欲久留,行过礼便离开了御书房。 待人走后,祁帝温和的目光倏然冷了下来,仿佛周遭都染上寒意,室内温度骤降。 “余忠良,明日下朝后让陆齐来御书房。” 端坐的玄服男人嗓音低沉,察觉到天子心情不好,余忠良连忙点头应是。 祁帝脸色的确有些难看。 假秀女案是祁帝亲自命令陆齐暗中调查的,陆齐很有分寸,当年禀报案件详情时涉及明月的他都含糊略过,只说是自己人混入秀女中,守株待兔。 不想人竟是明月,假秀女案,竟连她都牵扯其中。 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弄巧成拙,于祁帝而言,这是喜事,也是坏事。 但有一丝不悦。 明月怎能去秦楼楚馆那种地方,那里面鱼龙混杂,若是出了意外该当如何?岂不是染指了她? 一想起片刻前明月闪躲的神色,祁帝便胸闷气短。 当年,他就不该放任明月跟随两个男人去云州,不仅让她参与到朝中重案,还生出了别样的心思,竟敢偷偷离开东祁。 祁帝敛眸,目光落在了书案的汤碗上,碗里的参汤见底,但旁边的青花瓷汤盅里还有一半。 他盯着汤盅,眼前浮现出不久前笑语盈盈的脸,与他有几分相似。 余忠良眼疾手快,不等天子开口吩咐,端起汤盅又倒了碗参汤:“陛下,这参汤可是长公主亲自命人熬的,又亲自送来御书房,您慢慢用。” 是啊,参汤是明月亲自端来的。 三年不见,她长大了,哪怕是有求而来,竟也懂得体贴皇兄了。 祁帝神色稍霁,唇畔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