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恰好此时,时无度转过身,背对着秦相思。 火苗在眼底跳跃着,他看着燃烧正旺的火堆,衣角的水汽不断蒸发消失。 想到身后一排湿漉漉的衣物,隔着距离,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烤干,遂向后伸手抓起晾衣杆上的雪白中衣,手臂托着在火堆上来回挪动。 这样近距离与火接触,中衣很快就干了。 时无度重复方才拿衣服的动作,背对着将中衣递给了秦相思。 “剩下的我自己来。”秦相思接过中衣,见他没有要收回动作的意思,脸皮愈发薄了,耳根子烫得不行,她命令他,“你再转身,闭上眼睛!” 换做从前她大抵不会连番敲打,毕竟时无度人虽冷,可也是个正人君子。 自从有了上次的经历,秦相思反而摸不准自己这位青梅竹马了,更遑论方才她不管不顾地冲进他怀里,事急从权竟都忘了自己仅着了里衣,推开他时,他的眼神,秦相思莫名觉得危险。 时无度没有多言,遵从地转身,面对着洞墙闭上眼睛。 秦相思将就着先穿上中衣,偷偷瞄向时无度,确认他没有旁的动作,这才拿着两件里衣走到在火堆前,摊开烘烤。 幸而是春天,除了外面的骑装外衣衫轻薄,火堆燃烧正起劲,衣服不多时便完全干了,秦相思回到晾衣杆后,她脱下中衣,重新穿上里衣。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从背后传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断折磨着时无度,他的确紧闭双眼,可其他的感官因此而放大,他根本无需偷看,仅凭声音就能辨别此时此刻,背后该是怎样的情景。 更要命的是他曾经亲眼所见,无心中脑海里画面闪现,仿佛回到了那日,层层叠叠的束缚被他悉数剥去,衣料摩挲肌肤的声音熟悉得宛如琴与笛合奏一曲,而在这一刻,音弦恰如其分地对准了,同频同率,回忆与现实并存,正所谓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时无度猛地睁开双眼,细汗轻浮,心头乱动。 恍然觉得还是睁眼合适,视线可以转移注意力,他也不必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再听下去,恐怕又要回忆起,令秦相思不堪回首,而时无度几近疯狂的那天。 他轻轻浅浅地叹着气,目光无所事事地看着山洞的墙面,因着火堆的缘故,洞内的一切都投射于此。 不可避免地看见了秾纤合度的画面,哪怕只是人的影子,时无度为其所惑,眼珠不曾转动,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重重。 瞳孔突然放大,黑如漆似的闪过一丝不安,身体先一步替他最初了决定,紧跟其后的才是惊唤。 “思思,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时无度手起刀落,电闪雷鸣之势用树枝穿透了匍匐前进、意欲偷袭秦相思脚踝的长蛇七寸,咽气前蛇本能地用细长的身躯一圈又一圈地绕紧树枝,一命呜呼之后蛇头下垂,舌尖外露,落在秦相思眼里,画面犹为惊恐。 不由分说捂住眼睛,一想到不久前她差点被此物咬,方才又几乎重温旧梦,秦相思浑身哆嗦着,杏眸惊恐地睁大,四肢百骸颤栗不止。 很快她觉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秦相思通过指缝眯着眼睛,偷觑着向外看,正看着时无度目瞪口呆。 “哐当”一声,手中穿透蛇身的树枝落了地。 后知后觉的秦相思脑袋先是嗡嗡作响,随即耳鸣般白光乍现,晴天霹雳,惊雷滚滚。 “啊!”她短促地尖叫着,红云攀附着颈端蔓延至整张面容,皓腕环抱身前,将落在腰畔的里衣拾起,重新系上。 神智回笼,时无度下意识回避视线,他蹲下身,捡起树枝,甫一抬眸便与秦相思四目相对。 颊畔绯艳,乌发似绸。 无需刻意,视线轻轻一扫,入目犹如冰天雪地,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时无度呼吸微促,洞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 他缓慢地起身,目光像定了形一样左右不离。 炽热得叫人凌乱。 那怕只有极为短暂的时间,秦相思只觉脸色如火燃烧,她慌乱地垂眸,极力地想要系上衣服,手指却不听使唤,细长的衣带刚捏在手里,颤巍巍地一滑就落,急得秦相思红了眼眶。 恰在此时,时无度冷不防握住了她的皓腕。 秦相思呼吸都要停止了,心好似不再跳动,身体僵硬得堪比木桩。 来不及挣扎,时无度一言未发,健硕挺拔的身姿没过她,手指勾着衣带轻拉轻扯,似乎十分娴熟。 洞内忽然就变得安静非常,唯一清晰可闻的是燃烧的火堆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