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景衍很快就找到了药瓶,俊美的脸庞欣慰一笑。 时无度也像看见希望般眼眸里漾起了明亮的火焰。 刻不容缓,景衍忙不迭拔开药瓶,往手心倒着,面色忽然大变。 他忘了自己掉落谷底时在河水里浸泡多时,药瓶早就进了水,得到的只有一滩药水。 时无度脸色微沉,很快缓过神来,抓住景衍的手腕便要往秦相思嘴边递。 一滩药水也不想浪费。 景衍错了意,挣扎未果,手掌摊开,药水尽数流落地面。 时无度眼眶猩红,怒火攻心:“你……” “我……对不起。”景衍脸色煞白,看着掌心干涸的药渍,明白了时无度方才的意思。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男人泄气般的坐在地上。 时无度望着怀中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秦相思,恨不得剜了景衍。 景衍自知理亏,他虽不想看着时无度一直抱着秦相思不放,但事有轻重缓急,他咬咬牙,最终还是起身走向洞外。 撕掉衣服的边角,用河水打湿后返回洞内。 “先用火烤一下,温了再放。”时无度眼睁睁盯着景衍的动作,见他不假思索便要用冷水浸泡的湿布敷在秦相思的额头,急忙提醒。 她哪能受得了冷水,何况是入夜的河水,清凉更甚。 景衍不欲反驳,听从得往火堆上烘了会儿。 就这样来来回回敷了几次,秦相思的情况仍不见好转,她烧得浑身发烫,半夜三更溢出难耐的呻?吟。 两个男人急得团团转,恨不得自己替秦相思受苦。 没了困意,谁都不想睡,痛苦得不仅是昏迷的秦相思,更有焦灼守候的两个男人。 时无度眼底的情绪越来越恐怖,额头上血脉胀得厉害,仿佛随时都能撑炸开。 阻止他进一步失控的是时间。 他在等天明。 天一亮,他立刻出去,寻找草药。 外面天色全黑,他有千万个心思往外走,理智无不拉着他不让他离开。 时无度知道现在不能出去,深夜寻找草药无疑难上加难。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得到草药。 唯一庆幸的是,陆齐为了大婚狂背医书时,他在一旁听了几嘴,翻看了几本医书,使得他对草药的认知更甚从前。 他一开始意不在此,最初翻看医书概因秦相思母体受损,为此他特意向菡若讨教,补血养气之类的药材时无度如数家珍。 没想到有朝一日习得的半吊子医术会用在热症上。 “嗯——”怀里的病人发出痛苦的吟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紧蹙着。 时无度心慌得不行,低声轻唤:“思思。” 听到他的声音,秦相思昏睡中两行热泪滑落。 一滴落尽了时无度的身前,一滴不偏不倚落在景衍的指尖。 眼泪很烫,烫得景衍浑身一颤。 他不停地来回,温湿的布敷在秦相思滚烫的额头,似乎感觉不到累。 时无度也没阻拦他。 景衍心底说不出的感觉,复杂乱糟糟的。 有一点十分清楚,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好似只有这样,他才真正地有机会,与相思产生交集。 “子义哥哥。”秦相思梦中呓语,鼻音软绵,带着哭腔溢出唇瓣。 她凭着感觉伸手,紧紧攥住时无度的衣襟,不肯放手。 时无度心窝颤了颤,他反手握住秦相思的,掌心包裹,不愿松手。 “思思,我在。”他低着嗓子哄着她,“我在这里,思思别怕。” 混沌状态的病人儿夹着哭音“嗯”了声。 她寻声扭动身体,一双皓腕勾住时无度的脖颈,额头紧贴着他的下巴,亲昵地蹭了蹭。 被体温浸热的湿布自然而然地落了地,沿着酡红的侧颜滑落,掉在了地上,也掉进了景衍的眼中。 视线木讷般地挪动着,这一次,不再是隔着距离,中间也没有火堆。 双方近在咫尺,伸指足以触碰的距离。 定睛刹那,景衍看到的是一男一女紧紧相拥,额头相抵的画面。 他只要一抬手,就能分开俩人。 可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