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并非好事。” 两人边走边聊。 回京后不久,陆齐着手准备婚事,时无度帮了他不少忙,进出他的书房数次。 云州假秀女案时无度亦曾参与其中,得知陆齐正忙于重翻旧案,虽不曾询问,但略知一二。 因此,当他从秦相思口中了解到淑妃身份有异,可祁帝没空见人,时无度思来想去,带着秦相思来找陆齐。 陆齐显然也猜测出明月公主之所以上门,与时无度有关。 他只是不理解。 时兄在意明月公主某种程度上更甚天子,淑妃也好,假秀女也罢,事关国事,公主不应牵涉太深,陆齐想不通时兄这么做的理由。 廊下两人并肩而行,文武一眼分辨,陆齐肩膀较身旁低一寸,与时无度强劲有力的身躯不同,他有些瘦弱,貌似只要武将拍一掌,他便倒地不起。 当清秀的文官扬起头颅询问武将,远远看着,似是在向时无度挑衅。 当武将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陆齐,身材高大的影子照映在地面,似乎将其淹没,孰胜孰负,立见分晓。 时无度没有回答,他负手,反问陆齐:“陆兄,我问你,如果当年菡若执意与你退亲,嫁给同门师兄,你当如何?” 陆齐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当即怔愣了下,语塞不能回应。 时无度又道:“将来,如果她不愿浪费一身医术,立志成为大夫,悬壶济世,你又当如何?” 陆齐沉吟少倾,“时兄,我明白了。” 两个问题,一样的答案,陆齐支持菡若的决定,所以这一刻他理解了时无度的选择。 暖和的光照进廊下,微风吹起肩膀神色的披风,时无度面色沉静,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不容置疑的决心。 “她只想留在方寸之地,我倾力为之;她厌烦于此,决意冲破桎梏,我亦倾力为之。” 只要,我站在她的身边。 没说出口的话,默默在心头响起。 到底如何什么做才算是为秦相思好呢? 像祁帝和太皇太后那般,将她困在深宫,营造未经污染的天地,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 并非不可,但人总有长大的一天,破茧终将成蝶,金蝉势必脱壳。 真当到了那一日,无论是谁,都应选择任其成长,而不是阻止她化蝶,不让她脱壳。 偌大的皇宫,于孩童犹如天地,广阔无边;然而孩童终究会长大,皇兄也只是皇宫。 秦相思当年执意离开东祁便是最好的例子。 她自己或许不知,时无度却日益看得清楚,纵然当年有江皇后推波助澜,有时无度放任自由,却也改变不了秦相思坚持己见离开东祁的事实。 她追随的,不仅仅是景衍,更有她渴望的外面世界。 是啊,她能去的地方太少,除却每年夏天的南山行宫,只有三年一次的云州之行。 行宫之大,亦犹如牢笼,宫人宝贝似的看着秦相思,不让她离开眼皮子半步。 云州不同,没有束缚,她可以随心所欲,开心得像个孩子。 她本来就是个孩子,从小到大囿于皇宫,上巳节不能出城踏春,上元节不能出宫赏灯,四季围猎更从来没有她的身影。 秦相思囿于此,比起同龄人,缺少太多乐趣。 时无度仍然记得,初见景衍不久,听闻他来自西凌却在东祁云游,秦相思艳羡之余,眼底映着光。 只要一日身在东祁,秦相思内心深处的渴望,不会拥有。 祁帝,太皇太后,甚至时无度,都在为她遮风挡雨。 直到她的离开,在三人心里撕开一道口子。 尤其祁帝,从前他那么不愿意放手,铸就的港湾温暖而舒适,足以让秦相思一辈子无忧无虑。 可当她离家三年终于归来,祁帝也不得不选择退步。 同意秦相思随时出宫,同意她赴宫里宫外大大小小的宴席,同意她选择时无度。 祁帝一点一点地,放秦相思前进,予她自由,能力范围之内,让她飞得更高,飞得更远。 时无度何尝不是如此。 他也贪心,无论秦相思飞得多高多远,他都希望,自己永远陪伴在她的身边。 仅此而已。 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 秦相思早已不是曾经的她,不知不觉获得新鲜空气的她每一次向外走,注定与当初不谙世事的少女越来越远。 她理解的事物越来越多,看得也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