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瞠眸。 他记得她被大王兄景恒困于牢笼,渴望自由,举手之劳助她逃脱,之后再无往来。 二月进宫,接风宴上看见她,着实微惊,但也只是惊奇而已。 眼下乍然听到琉珠惊世骇俗的言论,景衍诧异之余,疑惑涌上心头。 琉珠对景衍的反应感到难过伤心,她哽咽着,“琉珠隐忍负重只为助西凌完成大业,这亦是殿下心之所愿,难道您都忘了吗?” 景衍眉头拧成川字,“胡说,孤什么时候命令你……” “殿下!”琉珠泫然欲泣,景衍的话显而易见伤到了她的心,瞬间不知他如此行径,是为她的自作主张而不满,还是为把她认错成秦相思而不愿面对事实。 灯下美人华裳流纹闪耀,玉面我见犹怜。 她如泣如诉,将三年林林总总的委屈和盘托出。 什么东祁选秀、阴谋、国家大业等晴天霹雳般在耳边响起,景衍面色煞白,俊美的脸庞在暗黄烛火中更添柔和,相对冲淡了眼底的震惊。 听到最后,他反而略显冷静,惊骇的情绪悉数收敛。 因而没有引起琉珠怀疑,她小心觑着景衍的平静无波的神情,更加笃定自己方才的猜想是对的。 殿下果然不喜她自作主张、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与他见面。 景衍思忖着从琉珠口中获取的信息,来龙去脉拼凑完整。 五年前在他的帮助下,她逃离虎口,转身又入狼窝。 幕后操控者的并非景恒,而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西凌王,景恒不过是其中的一环。 不禁嘲讽失笑,总以为王上仁厚,原来他才是王室最有野心之人,竟然打起东祁的主意,企图通过混淆东祁皇室血脉,积铢累寸吞下世间最强大国。 想到此节,景衍面色微变,倘若琉珠所言非虚,那么东祁的大皇子身上,有一半西凌血脉。 他忽然被惊到了,头皮发麻,脊背生凉,渐渐地,再度恢复冷静,凝望着妆容精致的女子,眼神里有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恍若死灰般的静夜里突然复燃起希望的火花,陡然明亮。 抑制激动难耐的情绪,景衍负手,沉声道:“琉珠,在东祁难免孤苦,孤知你不易,但实在不该贸然行事。” 淑妃咬唇,恭敬福礼认错,“琉珠知错,请殿下恕罪。” 她想见他,谋求答案是为其一,其二自是因为思念甚深。 宴席上殿下右手娇妻,眼神却还在与旧情人藕断丝连,淑妃看得真切,妒火中烧,差点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乃东祁皇妃,她名义上的丈夫祁帝近在咫尺。 不止她,殿下身侧的名副其实,大腹便便的王子妃亦沉着脸,瓷杯握在手中,似要捏碎了般。 回忆消散,又想到殿下进门后拥着她轻唤明月公主的闺名,淑妃的心情起起落落,神情复杂。 却在此时,闻见景衍吩咐:“东祁天子那里先按兵不动,你继续留在他身边,必要时……” 景衍期盼着心里的小算盘,不曾注意到琉珠的表情越来越冷,越来越难看。 亦不曾注意到,宛若鬼魅的暗夜中消失的一双眼睛,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影子悄然离开。 沙沙作响的树叶惊动了守卫的越冰,他倏然回头,持剑在交错的枝叶里敲打,见并无异样,轻轻松了口气。 方才的动静,该是错觉吧。 越冰想,随即将长剑收回。 * 黑影身手矫健,快速地在树木中穿梭,脚尖点在树干上,留下轻微的余波,引得枝叶乱晃,发出沙沙的响声。 经过某处屋檐,他停下脚步,纵身一跃,从屋顶上跳下来,贴着墙壁轻手轻脚,暗夜里黑影的眼睛宛如老鹰,时刻警惕,他轻而易举地躲过巡逻的侍卫,最后没入殿宇之中。 临近目的地,二楼的一扇窗户早早打开,娇小的人影倚在窗畔,望眼欲穿,像是在等什么人。 黑影犀利的鹰眼忽然变得柔和起来,他缓下脚步,身形在灯火下逐渐清晰,那人看见他,紧张的神情瞬间放松。 “容逸。”姬嫣然怅然若失的表情在看到黑影那刻短暂消失,微黯的眼睛里倏然晶亮。 容逸的出现就像雨后的彩虹,令她感受到希望的存在,迫切地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容逸脚踩屋檐,麻溜地从打开的窗户穿进屋子,如墨的高大身姿像一团巨大的乌云将女子映在地上的人影完全笼罩。 “淑女。”他半跪在地,右手覆在左肩,做着忠仆该有的虔诚。 姬嫣然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