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耳聋般,什么也没听到。 淑妃满眼惊恐,忽地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艰难倚靠着柱子才没能倒下去。 她强撑装傻,极力扬起一抹笑容,“陛下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祁帝并不惊讶,淡哂,“事不过三,南山春蒐朕饶你一回,你设计明月与景衍私通,朕也不予追究。” 说罢,他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拾起药瓶,背靠窗户,月光渗透照在脑后,五官藏在暗处,犹如鬼魅。 “你想自尽,朕可不允。你的生死,只能由朕来决定。” 祁帝摊开掌心,很快有嬷嬷上前将药瓶拿走。 这时余忠良上前,微微笑道:“淑妃娘娘,请选一样做个了结吧。” 夏日的深夜凉爽,淑妃衣衫单薄,本不觉得冷,可此刻的身体犹如嵌了冰。 浑身上下饱受折磨,她一时难以接受祁帝的冷漠,也无法承受从祁帝口中轻吐而出、毫无感情的话语。 对祁帝的记忆仍停留在四天以前,彼时淑妃为使秦相思当众颜面清白尽失,对着祁帝软磨硬泡,才终于哄得他点头答应亲自竞渡一场。 谁能想到,眨眼间,不过四天的光景,祁帝待她再不如从前,甚至悉知她两次暗害秦相思,却隐而不发,直到今天。 所以,他赐死她,是为了给秦相思报仇雪恨? “陛下要臣妾性命,是因为臣妾与外男私通令您蒙羞,还是因为臣妾对明月下手?”淑妃渴求一个答案,连声音都在颤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你却,愚蠢至极。”祁帝讥讽道,“显而易见的事,何需结果。” 那便是后者了。 淑妃嘴角发苦,心头的位置也绞痛地厉害,她曾受到命令暗害祁帝,好让阿桓顺理成章登基,届时西凌从内部瓦解东祁。 她犹犹豫豫不肯下定决心,根究在于祁帝待她与众不同,可现在,淑妃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原来她在祁帝心里根本不值一提,哪怕与外男私通,都比不上秦相思的一根手指头。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够这样? 泪水洇湿眼眶,淑妃唇角泛起冷笑,“陛下不能取臣妾性命,臣妾若死了,明月公主的清白也就毁了。” 祁帝面无表情,不以为然。 “陛下既然要与臣妾撕破脸皮,臣妾何所畏惧,不如鱼死网破!” 淑妃仰头,瞪向祁帝的目光里糅杂了恨意与不甘:“陛下不知道吧,明月消失的那三年,身在何处。臣妾不妨告诉您:明月公主秦相思,可是做出不少令东祁蒙羞的事,她的过去一旦昭然若揭,会是什么下场,陛下比臣妾清楚!” 祁帝平静呵道:“少拿明月威胁朕,你要先斩后奏,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陛下难道不想知道吗?”淑妃呵呵一笑。 “朕知道。” “我就知道,陛下您一定……”自鸣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淑妃月牙般弯起的眼睛渐渐放大,她张了张嘴,语气十分小心,“你,你知道?” 祁帝被淑妃三言两语不离明月惹恼,他倏然起身,冷着面色步步逼近,淑妃节节败退,最后,整个人靠在冰冷的墙面。 她甫一抬眸,脖颈倏然收紧,呼吸不畅,脸涨成猪肝色。 祁帝擒住淑妃的颈间,附在她的耳畔,冷冷道:“朕知道明月在西凌成婚,嫁与景衍为妃;朕也知道她曾身怀有孕;朕还知道她之所以小产,与景衍脱不开关系。” 话音一顿,他正视着她,“你想说的,朕都知道。” 淑妃脸色发白,五官已经辨不出美貌,惨白之下略显狰狞,她一头散发,一袭白衣,乍看之下,还真有几分幽灵的味道。 神识缓缓从震惊的余烬中回笼,意料之外的,她并不感到害怕,也不曾觉得失望,涌上心头的反而是逐渐深沉的怨念和堆积满腹的不甘与嫉妒。 她几乎朝祁帝嘶吼,哭喊:“为什么,为什么!陛下既知晓一切,却还是选择原谅明月。明明陛下可以对明月的过去视而不见,为什么不愿留臣妾一条生路?” 祁帝冷眼旁观,不为所动,“你自己几斤几两,还要朕提醒你?淑儿,不,琉珠。” 寥寥两字,瞬间将淑妃的理智换了回来,哭声戛然而止,她如鲠在喉,瞠目结舌,大约被祁帝禁锢着脖颈,脸色也越来越差。 “你若真有弑君的本事,朕或许还能高看你一眼。”祁帝忽然松手,放开琉珠,斜睨着她大口呼吸的模样,轻描淡写道,“西凌王若知道他送来的棋子无用至极,极易感情用事,甚至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