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赵晓梅走了之后,邓国梁和孙女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出去遛弯了,一直到了十一点才回来。
张文秀煮了一锅面条,就着保姆前一天炒好的肉酱,和邓国梁晓晓吃了一顿饭。
吃过饭,张文秀就搂着孙女睡觉去了。
邓国梁看了一会儿电视,才去睡。
邓国梁醒的时候,差不多快下午三点了,他走出卧室,看见张文秀在桌子上写毛笔字,没看见孙女,就问了一句:
“孩子呢?”
“在院子里玩呢。”
张文秀头也没抬就说道。
“外面很冷,给她多穿点衣服了吗?”
“穿着棉袄呢。”
“……”
邓国梁没说话,他走到门前,隔着门上的格子玻璃,看见小孙女正在院子里的水龙头那里玩。
这个家属院,每家的院子都有一个自来水管,下面砌了水泥的下水池,洗菜洗衣服都很方便。
现在,邓晓晓正站在那个水池的边缘,伸着小手在玩水。
水龙头开得不大,细细的水流,顺着邓晓晓的手往下淌。
“咋玩上水了?你给她打开的水龙头?”
邓国梁问道。
“我哪给她开了,是她自己打开的。”
张文秀还是没抬头,一边说一边认真地写自己的字。
“啧!”
邓国梁皱着眉头啧了一声,推开门,就从屋里出来了。
北方的一月份,即使在白天有太阳的时候,也是在零度以下。
邓国梁刚睡午觉起来,没戴帽子,一出门就觉得头皮一紧。
“晓晓,赶紧回屋,太冷了。”
邓国梁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水池边,把孙女从水泥池上抱了下来。
还没等把孙女放在地上,邓国梁就感觉到了异样。
孙女身上穿的棉袄两边,就是邓国梁两只手抱的地方,是湿的。
邓晓晓才一岁半,个子小小的,她站在水泥池的边缘去够水龙头,还要踮着脚。
水龙头流出的水,顺着邓晓晓的手,流进了她的棉袄袖子。
不知道邓晓晓玩了多长时间了,身上的棉袄都已经湿透了。
“张……”
一股火瞬间就窜上邓国梁的头顶,他猛地回头,瞪着还在屋里写字的张文秀大喊了一声。
可惜,没等喊完,邓国梁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邓国梁倒地的声音,终于惊动了屋里的张文秀,她看见老伴倒在院子里,慌忙扔了手里的毛笔,跑了出来。
……
邻居们帮忙找了一辆车,帮忙把邓国梁抬了上去,张文秀赶紧去屋里打电话,通知了两个儿子。
张文秀随手拿了一件孙女的外套给她穿上,然后拉着孙女一起上了那辆车。
赵晓梅回到家的时候,晚上七点多了,家里没人。
邻居看见灯光,还以为是邓国梁从医院回来了,跑过来看,看见是赵晓梅在家。
“你公公怎么样了?”
邻居问赵晓梅。
赵晓梅正在纳闷一家人去哪儿了,邻居过来问,连忙问邻居:
“我公公怎么了?”
“……你不知道啊?你公公晕倒,送医院了。”
“……咋会晕倒?”
赵晓梅大吃一惊,问道。
“不清楚呢,年纪大了。”
……
赵晓梅没敢多耽误,向邻居打听了邓国梁去的医院,立即锁了门,从家里出来了。
医院里的邓国梁,身上插满了管子,躺在医院重症室的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
医生说,邓国梁是脑梗塞。
六十六岁的邓国梁,没有五十来岁的袁长林幸运,他梗塞的面积过大,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赵晓梅赶到医院,看见邓家人坐在重症室外面走廊的长椅上,每个人都是满脸的凝重和不安。
女儿邓晓晓躺在邓震的怀里睡着了,身上裹着邓震的外套。
“爸怎么样了?”
赵晓梅问道。
“……还没脱离危险。”
邓震说道。
“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谁知道,妈说,睡觉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还和她说话,到了院子里就晕倒了。”
邓震小声说道。
“那个,晓梅啊,你带着孩子回去吧,别都在这里。”
这时候,张文秀站起来对赵晓梅说道。
“是啊,都在这没用,回去吧。”
邓刚也过来劝道。
“你带着晓晓回去。”
邓震把裹在女儿身上的外套拿下来,把女儿交给赵晓梅说道。
“……行,我先带她回去,晓晓,醒醒。”
赵晓梅抱着女儿把她唤醒。
“……妈妈,冷。”
晓晓在赵晓梅怀里睁开眼睛,说了一句。
“咱回家就不冷了。”
赵晓梅小声安慰着女儿,又给她把外套的帽子戴上,然后才抱着下楼了。
赵晓梅是骑自行车来的,后座上按着一个带孩子的座位,赵晓梅把晓晓放进座位,晓晓的裤子上窜,露出了一节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