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
徐胜无力地躺在床上,整个人看上去极为虚弱,身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包扎的痕迹,白色的绷带几乎将他的身躯完全覆盖。
然而,此刻他的脾气却异常暴躁,犹如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猛兽。
但凡有人靠近他的床榻,他便立刻瞪大双眼,眼中布满血丝,像是要喷出火来,见到人就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这么多天,一个徐峰都抓不住!我养你们有何用?全是一群酒囊饭袋!”
他的声音沙哑而尖锐,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一边骂着,一边挥舞着手臂,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被牵扯,疼得他直抽冷气,但这丝毫没有减弱他的怒火,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连个小小的徐峰都对付不了,我徐家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窝囊废!”
徐胜正骂得兴起,那不堪入耳的话语如连珠炮般不断从他嘴里蹦出。
然而,就在他骂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站在面前的来者并非那些他可以随意呵斥的下人,而是张柳。
他的骂声就像被突然切断的琴弦,戛然而止。
徐胜脸上的愤怒瞬间转为惊愕,随后又带上了几分惶恐和不安,他的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道:
“母亲,您怎么来了?”
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声音也变得低弱,就像一个做错了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
张柳目光复杂地看着徐胜这般狼狈又暴躁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像是变戏法一般,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精致无比的盒子。
这盒子刚一出现,便散发出一股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灵气。
那灵气如烟如雾,缭绕在盒子周围,让人仅仅是看上一眼,便能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强大力量。
张柳满眼慈爱地看向徐胜,缓声道:
“这是我费尽心思找人托关系,从上玄宗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一颗固灵丹!”
“此丹不仅能治好你现在的伤,让你迅速恢复如初,还能让你的修为,从炼气五重,直接提升到炼气八重!你可喜欢?”
“娘亲,这太贵重了,这怎么使得?”
徐胜嘴上虽是这般说着,可那眼神却不自觉地紧紧盯着那散发着浓郁灵气的精致盒子,心里面早已乐开了花。
但他深谙在张柳面前要表现得谦逊懂事,于是在表面上,故意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他的目光闪躲,似乎不敢直视张柳的眼睛,双手也不自然地搓动着,声音微微颤抖:
“娘亲为我如此奔波操劳,孩儿实在是心中有愧。如此珍贵的丹药,孩儿受之有愧啊。”
然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渴望神情,却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只要你能开心就好!”张柳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温暖,充满了无尽的慈爱。
她的眼神中饱含着深情与关怀,那温柔的语调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与忧虑。
见到徐胜终于展露出开心的笑容,她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心下来。
张柳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的担忧之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欣慰与满足。
“好的,谢谢娘亲!”
徐胜乖巧地回应道,他的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暴躁易怒的人,而是一个在母亲面前温顺懂事的孩子。
等到张柳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徐胜才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瞬间变了一张脸。
他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得近乎狰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恶狠狠的话语:
“徐峰!你给我等着,有了这颗固灵丹,你的死期就到了。”
他的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徐峰生吞活剥一般,继续怒吼道:
“狗东西,竟敢将我打伤,坏我好事儿,还让我在张婉茹面前出丑!简直罪不可赦。”
徐胜越想越气,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以解我心头之恨。”
……
张柳给徐胜送固灵丹这件事,徐峰完完全全根本不知道。
就算是有人将此事告知于他,那也无济于事。
想当年他还在徐家的时候,日子过得极为凄惨。
别说奢望着能得到父母额外的关爱了,那根本就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哪怕是本该属于他的丹药,经过他那几个姐姐的插手和摆弄,最后也会莫名其妙地落到徐胜的手里。
那些姐姐们向来偏袒徐胜,对徐峰则是百般刁难和欺压。
在她们眼中,徐峰仿佛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徐胜才是家族的希望和宝贝。
所以,只要是有好处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徐峰得到,而是想尽办法送到徐胜手里。
现在的徐峰,已然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
他深深地明白,在这世间,没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