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颖棉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也跟着纠正尹煦:“爸爸说江叔叔是警察,专门抓坏人的。”
尹煦更惊讶了:“你怎么成警察了?”
“那不然呢?”江鹤呈说,“不是你当年劝我要多学点法的么,我多听劝呐。”
尹煦哽住。
他现在懒得去纠结江鹤呈是怎么从一个歧途少年变成公民卫士的,心中满是因看到多年未见的好友还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泛起的亲切与激动之情。
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用力拥抱:“哥们,我好想你。”
江鹤呈愣了愣,被他这出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拍了拍他的后背,从善如流:“嗯嗯,我也想你。”
沈确提着袋零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深情款款的一幕。
尹煦背对着他毫无自觉。
江鹤呈则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沈确投来的不太友好的视线,对他挑了下眉,举起双手撇清关系:“不关我事,是阿煦主动抱我的。”
沈确:“……”
江鹤呈笑了笑,松开尹煦,识趣地转身道别:“警局还有事,我先走了。阿煦,我们回头再约。”
尹煦依依不舍地朝他挥挥手:“去忙吧,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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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颖棉很快就被沈确买来的那一大包零食分散了注意力,把几分钟前不高兴的事都抛到脑后,坐在车后座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尹煦却仍在想着刚刚见到江鹤呈的事。
“江鹤呈什么时候成警察了?”他问。
沈确:“他高中毕业后考上的是警校,怎么了?”
“我记得他之前高二时就辍学了,然后进厂打工,结果遇到一个黑心老板,不仅拖欠工资还猥亵女员工,江鹤呈看不下去,把那老板揍个半残,就蹲局子去了。”尹煦回忆至此,唏嘘不已,“没想到他现在居然成警察了,你还真别说,那身警服还挺适合他。”
沈确对此不置可否:“其实他这样嫉恶如仇的性格挺适合当警察的。”
尹煦点点头,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速晃过的一排排行道树上,茂盛的枝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片刻后,他轻笑着感慨一声:“真好,原来大家都可以换种更好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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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周六,不用早起上班,也不用送孩子上学,尹煦理所当然地赖了会儿床。
沈确醒来后,静静注视了一会儿枕边睡得安静的尹煦,捧着他的脸亲吻一下他的额头,说:“节日快乐。”
尹煦迷迷糊糊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下,然后继续睡去。
什么节日啊……
这天一大早天色就阴沉沉的,云层很厚,空气又闷又黏,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按照约定,潘哲帅他们是今天上午的飞机回北京,尹煦就提前把潘颖棉的行李收拾妥当了。
可过了午饭时间也没等到潘哲帅来接人的身影,反而等来了他的电话。
“实在对不住啊老尹!航班延误了,这狗天气,我们这边一直在打雷下雨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飞,只能麻烦你再多照顾一会儿我闺女了。”
这种不可抗力因素实在没什么好指责的,尹煦表示谅解:“没事,安全最重要。棉棉在我这待得挺好的,沈确正陪她看海绵宝宝呢。”
潘哲帅听他语气轻松,却还是又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遍:“你真不生我气?”
尹煦不解:“我干嘛要生气?”
潘哲帅:“我害得你和沈哥今天都不能去过二人世界了哎!”
尹煦:“这有什么的,我跟沈确哪天都能待一块啊,又不差这一天的。”
潘哲帅:“那怎么能一样!今天可是你们结婚纪念日!”
尹煦一愣:“今天?”
他猛然想起今天早上沈确给他的那个吻,原来他说的节日是指这个啊。
潘哲帅显然比他更激动和遗憾,在电话那头已经开始进行自我检讨了:“你准备了这么久的惊喜,你订的餐厅买的花还有小提琴独奏音乐会,这些计划都要泡汤了!我真该死啊,我是你们爱情的罪人,等我回去了一定上门给你和沈哥负荆请罪,我——”
“行了行了行了,我又没怪你。”
尹煦真觉得没太大所谓,反正他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一点实际念想都没有,真要让他跟沈确去吃什么烛光晚餐他反而会觉得别扭。
今天,就当成是普通的一天度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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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之际,天空中酝酿已久的乌云终于兜不住雨水,下起了倾盆大雨。
尹煦心不在焉地坐在客厅地毯上陪潘颖棉玩着积木,望着不断拍打在落地窗上的雨滴有些出神。
又是这样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跟一周前他穿过来的那个夜晚分外相似。
忽然,门铃响了。
沈确起身走到玄关开了门,拿进来一份外卖。
他低头确认了一下外卖单后,看向尹煦,问:“这是你买的?”
尹煦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蛋糕盒,这才回过神来。
他不太好意思地点下头:“嗯,纪念日快乐。”
沈确一怔,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