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有点不好意思的将手里的东西向后藏了藏,点点头,说了句:“他早上总懒床,不吃早饭。”
庄杨轻笑:“懒床……这也。”
原本想调侃两句,他愣了两秒,转头错愕的看着傅沙。
给队友带饭再正常不过,没必要藏着掖着,除非你不把他当队友。
傅沙淡定的按下电梯,看着庄杨撑起一个苦笑来:“别担心,不会让他发现的,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我能把控好自己,不会招惹他……”
这话是对庄杨说的,可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庄杨很想安慰傅沙,告诉他这行没有这么沉重,虽然会出生入死面对危险,但毕竟那都是些小概率事件,不要有心理包袱,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后来有一年同学聚会,庄杨见了一个从金三角‘退休’转行的好友,他才明白傅沙那时候会说出‘没有未来’这种话的原因。
金三角那边有个常年靠毒品为生的村落,他们家家户户都有一张傅沙的照片,领头的人告诉这些村民,只要是见到照片中的人,无论在哪,如果活着带不回来,就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掉他。
出电梯的时候正碰上何序在泡咖啡。
瞧见庄杨进来,正睡眼惺忪的何序立刻清醒过来,睁开大眼睛盯着对方脸上和身上的血痂。
“庄哥……您这,昨天见您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何序搅了搅手里的咖啡,装模作样摇头道:“我还以为大早上付队和我开玩笑呢,敢情儿是真的?”
庄杨挑眉试探道:“付队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啊?”何序将咖啡一饮而尽,打开水龙头冲刷着杯子,看向庄杨道:“昨晚上盯着泉冶那队人说他带着漂亮小男生开房了,您接到消息去现场,结果被一直埋伏在停车场的泉冶仇家撞伤,反正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还成,算是先糊弄过去了。
庄杨松了口气,可他也知道,付涵是老-江湖,不可能全然相信自己的说辞。
何序用清水漱了漱口,想起件事来:“哦对了,付队还说,这个泉冶有个还在读博士的弟弟,本来也要去找人盯着呢,后来……我们人手不够,再者说,那个弟弟经过了解调查也的确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就作罢了。”
庄杨点点头,没多做评价,他低头拿出手机给何序发了张照片。
“这个人,可能姓沈,也可能不姓沈,帮我查查他的社会关系和个人信息。”
何序怒了努嘴看着照片上的人道:“……这也是案件相关人员?”
庄杨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点头道:“对。”
这几天队里的人都在忙着调查方诚账户的大额交易记录和走访相关人员,那位黄毛傅彬仍旧躺在国外的ICU里,一天几千美元的消耗着,保不齐哪天变成穷光蛋被人从病房里扔出去等死。
码头那边安静如旧,自从梁信义和宋明被抓了之后,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甚至连普通商品货物的进出都没有。
付涵觉着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惊着对方了,难不成非法交易也分淡季旺季。
下午刚上班不久,庄杨就敲开了付涵的门。
付涵正对着电脑打瞌睡,皮鞋踹门的声音瞬间将他惊醒,
一抬眼,庄杨穿着正装站在门口,衬衫笔挺,连个多余的褶皱都看不见,领带整整齐齐的系在脖子上,甚至穿上了锃明瓦亮的皮鞋,他挽着袖子,露出半截精壮有力的小臂,再配上那张过分冷静的帅脸,付涵当时想到了人面兽心四个字。
“草,小庄你穿成这样干什么。”付涵调侃道:“参加婚礼,还是你办酒席。”
庄杨翻了个白眼:“我刚从局里开会回来……,不是你派我去的么。”
付涵这才想起来下午有个什么狗屁会,杨局主持的,他懒得去,让庄杨代劳。
打了个哈欠付涵道:“回来传达会议精神是吧,你把笔记留下就行了,回头我自己看。”
庄杨心说我记个屁的笔记,会一开始他就在打瞌睡,等醒了,会也散场了,除了一句‘同志们好’和‘散会’之外,一句也没听到。
当然,他来找付涵不是为了说这些。
“散会的时候我碰见了治安大队的同学。”庄杨道:“他们前天晚上配合市里的扫黄打非活动,抓了一个涉黄的马仔头目,在对这个头目进行审讯的时候,他意外的交待了一件和我们案子相关的事事,那位方大状方诚,他赌钱。”
付涵愣了两秒,突然轻笑声:“我说呢,他一个这么有名的大律师,居然住在老旧小区里,原来是赌钱,他输了多少?”
庄杨笑笑:“据那个马仔头目交待,方诚有赌瘾,而且运气很差,十赌九输,前前后后,差不多有几千万。”
几千万?
付涵错愕道:“方诚就算是再有能力,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用在工作上,恐怕短期之内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那么问题就是,他哪儿来的钱还赌债?
庄杨将已经震动两次的手机放到一边,接着道:“那个马仔说,方诚最多的那次,一晚上输了五百万,而他最经常赌钱的那家赌场,就是之前查抄的宋明负责的那家,也就是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