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住在窝棚里。
盖房子的钱,她可以垫付,将来分期从佃户的租子里抽头。
房子盖好之后,分发粮食让佃户一家过冬,还要分一些粮种给他们,预备明年春耕。
当然,这些也是分期付款,一律用之后的收成偿还。
姜舒月计划了一圈,自觉没有遗漏,那么眼下要做的,就是精心挑选出另外四户佃农。
“姑娘不怕银子搭出去,人跑了?”左宝树经过几个月的历练,已经从一个腼腆憨厚的农村少年,变成了姜舒月在种田方面的左膀右臂,人比从前自信许多,也变得乐于思考了。
姜舒月看他一眼,赞许地点点头,还是反驳道:“灾民能有一口吃的,都算好了,我租给他们田地,垫钱给他们盖房子、发粮食和种子,怕是有人发路费让他们回家,他们都不会走的。”
顿了顿又道:“再说户籍已然落下,人和田庄绑在一起,能往哪儿跑?”
左宝树受教,含笑道:“姑娘说着狠话,却做着最善的事。”
灾年,很多乡绅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姑娘偏偏反其道行之,建田庄,收容灾民。
虽然田庄不大,收容的灾民不多,但姑娘肯这样做,已然难能可贵。
原以为要等初十才能见着印四,没想到还能在路上遇见。
姜舒月觉得,自己和印四是有些缘分在的。
今天又是想嫁给他的一天。
事实证明,姜舒月眼光不错。
建田庄的事,她与身边的人说,常妈妈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冯巧儿不感兴趣,左小丫比常妈妈担心的还多,佃户们都听她的,盲目跟风,只她的小徒弟左宝树支持她,并且积极出谋划策。
左宝树种田是一把好手,奈何读书少,年纪不大见识也有限,态度是积极的,却总也说不到点子上。
印四就不一样了,他不但能给出切实可行的建议,还能帮忙落地。
“山里不太平,不用你到处跑,挑人和落户的事交给我。”印四下马,站在牛车前认真听完她的想法,指出几处漏洞,然后将挑人和落户两件事大包大揽下来。
她的想法,他无条件支持,她要做的事,他捡最困难的承包,这样的好男人去哪里找。
姜舒月很想抱住他亲两口,但这是在古代,谈恋爱犯忌讳,只能等成亲之后补上了。
“老四,挑人我不在行,落户的事,可以来找我。”三阿哥刚才差点连人带马怼老四的马屁股上,惊魂甫定,此时终于听出点门道来。
刚刚小姑娘坐在牛车上,侧面对着他,三阿哥又遭遇追尾,看得并不真切。
这会儿转过脸来,与四阿哥说话,三阿哥一见,身子都酥了半边。
忍不住插句嘴,视线就被人挡了一个结实。
刚想将人扒拉开,三阿哥恍然。
宝藏美人原来是这样小小一只。
三阿哥注意到了姜舒月,姜舒月自然也注意到了他。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跟在印四身边的全是帅哥。
印公子俊美,小十三唇红齿白,鲜活可爱,不难想见长大之后也是个阳光帅哥。
而此时被印四用身体挡住的这一位,姜舒月只匆匆一撇,便知道又是另外一种类型的美男子。
很有读书人崇尚的魏晋风流。
穿越前,姜舒月就在感情这块少根筋,但不代表她没有审美。
穿到清朝,血脉觉醒,对土地的热情超越一切,却并没有泯灭她对美好的向往。
她看过印公子刨地的模样,见过印四摘辣椒,就连小十三都拔过红甜菜……现在地里还有什么活计?姜舒月突发奇想,很想见识一下“魏晋名士”在田间地头忙碌的风流。
正值农闲,地里好像只有沤肥这一样可干。
四阿哥带着三阿哥体察民间疾苦,根本没去田庄那一边,不想还是遇见了。
“二姑娘,这是我三哥。”
给姜舒月介绍完,四阿哥转头看三阿哥,眼中全是警告:“三哥,这位是乌拉那拉家的二姑娘。”
太子早就警告过他,三阿哥不敢自爆身份,只含笑问:“敢问姑娘芳名?”
古代男子都这样直白吗,才见第一面就问姑娘芳名?姜舒月觉出不妥,便没答,只拿眼看印四。
四阿哥沉下脸,倾身与三阿哥耳语。三阿哥错愕,忍不住转头看他:“当真?”
难道老四不光封了爵,还提前预定了眼前这个小美人做嫡福晋?
凭什么!
皇上也太偏心了!
四阿哥从容点头:“已经向家主禀明,只等来年。”
没人敢拿皇上打镲,三阿哥压根儿不怀疑四阿哥说假话蒙他,只感叹老四的嘴真严呐。
这么大的事,居然对谁都没说。
上回他额娘去探太后和德妃的口风,回来说太后在打马虎眼,德妃全然不知情。
也不知是德妃演技太好,还是当真被蒙在鼓里。
可怜他筹谋许久,又是花银子打点乾清宫的侍卫,又是巴结梁九功,这才得到一个名正言顺接近雾隐山的机会。
今日更是厚着脸皮讨好四阿哥,忍受太子的白眼。一大早跟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