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友好的询问,有些害怕。
他下意识看向姜舒月,姜舒月不偏不倚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才见四爷收回审视的目光。
“四哥,我明天还能来吗?”十阿哥在宫里没朋友,能震住他的兄长们都搬到阿哥所居住了,小一点的弟弟妹妹见了他就跑。
从前还有年纪差不多的九哥跟他玩,可不知为什么,最近宜妃也不让九哥来找他了。
他去找九哥,同样见不到人。
每天除了读书,就是读书,放学回到永寿宫,所有人都苦着一张脸,好像头顶积着乌云似的。
十阿哥到底只是个孩子,哪里压抑得住,便时常跑到阿哥所来找麻烦。
说是找麻烦,其实就是想找人玩。
四爷抱着小十四,听小十四说:“四哥,十哥学会刨甜菜了,他力气大,能帮四嫂干活。”
十三也说:“十哥白天要上课,只傍晚能来。”
就是替十阿哥说话的意思。
小孩子就是这样,不记仇,刚才还打架,转眼就好。
十阿哥感激地看了十三和十四一眼,又眼巴巴看姜舒月。
姜舒月不想带这么多孩子,便没说话。
僵持半晌,四爷垂下眼睫:“我申时回来。”
十阿哥还懵着,姜舒月已然笑了,小十三最先反应过来,提醒十阿哥:“明天你可以跟四哥一起过来。”
十阿哥这才笑开:“我等四哥。”
四爷与他约法三章:“我回来之前,不许你打扰你四嫂。”
十阿哥嘿嘿笑,仿佛找到了组织:“四哥放心,四嫂放心。”
也肯喊姜舒月四嫂了。
夜里躺在床上,姜舒月问四爷为什么不拒绝十阿哥,毕竟多带一个孩子就要多担一份干系。
况且贵妃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又与他们有过节。
四爷叹息一声:“贵妃病重,恐怕不好了,礼部已经在拟谥号。”
这些都是隆科多私下告诉他的,四爷听说都是一惊。
姜舒月却有心理准备。她是穿越者,知道每个人的结局。贵妃因病去世,也就是这一两年了。
见身边人半天没动静,四爷偏头问:“在想什么?”
姜舒月也偏过头:“在想你人真好。”
“孝懿仁皇后刚病逝那会儿,我和老十差不多大,整夜整夜睡不着。”
姜舒月闻言牵起他的手,被四爷反握住,听他继续说:“又伤心,又害怕。养母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生母。”
四爷的意思姜舒月能理解,因为他自己淋过雨,便想着给别人撑把伞。
姜舒月朝他那边靠过去,很快被人搂住。
“我也觉得自己像个好人了。”转变是在与她接触之后发生的,潜移默化,等他察觉的时候,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他的小福晋在生活中天真烂漫,搞起事业却风风火火,可他知道她的好远不止于此。
她就像她所热爱的土地一样,坚定,温柔,偶尔还有一些迟钝,能包容万物,能净化心灵,还能在风雨中独自撑起一片天空。
还好是他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好,并将其珍藏。
“我这么好,你亲我一下。”四爷低头问怀里的人,却发现自己在那儿想东想西,对方已经睡着了。
也是,她管着里里外外不少事,还要跟着他出宫巡视皇庄,中午短暂地休息之后,下午带十三和十四在院中开荒。
委实累坏了。
四爷亲了亲她柔软的发顶,合上眼很快入睡。
另一边十阿哥回到永寿宫,先去看过贵妃,见额娘时睡时醒,偷偷抹眼泪。
“阿哥,贵妃娘娘病成这样,全是四福晋给害的,您可不能饶了她。”晚上洗脚的时候,十阿哥的保姆去铺床了,身边只一个洗脚婢伺候。
从前贵妃把十阿哥保护得非常好,宫里的女人怎样斗法,十阿哥一概不知情。
贵妃这回病倒的原因,十阿哥本来也不知道,还以为是旧病复发。
毕竟贵妃这些年身子骨一直不好,再加上要摄六宫事,生病几乎是家常便饭。
可这一回,贵妃的病来势汹汹,病倒之后有些顾不上十阿哥。永寿宫上下都围着贵妃转,难免顾此失彼,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所以贵妃才病倒,十阿哥就从一个洗脚婢口中得知了原因,这才三番两次上门找姜舒月的麻烦。
“你是不是与四福晋有过节?”十阿哥问过身边的保姆,和额娘身边的人,都说额娘是旧病复发,并没人提到四福晋,怎么一个洗脚婢什么都知道。
那洗脚婢闻言赶紧跪下,贼兮兮地朝四周看看,见四下无人才道:“阿哥,奴婢不敢撒谎,不信您明日过去,问问住在后罩房的宋格格,就什么都知道了。”
自己身边的人什么都不肯说,却要他去问一个外人:“为什么要问她?”
见十阿哥没有动怒,洗脚婢膝行过来,继续伺候十阿哥洗脚:“如今四贝勒背靠太子,简在帝心,贵妃娘娘也要避其锋芒,永寿宫里的奴才是不会跟您说实话的。”
不得不说,有些道理,额娘总把他当小孩子,什么都不肯对他讲。
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