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怒气下尚存理智,大概是担心她受伤会少了钱,没下狠手。
夏妗这一摔很疼,但只是皮肉的疼,她顾不得疼,刚摔在地上,就撑起身拔腿继续跑。
这彻底激怒了追她累成狗的男人。
大猩猩一样的嘶吼一声,“Shit!”立刻追上来。
伸出的手,扯住了夏妗的衣领,用力一撕后,夏妗直接摔在了地上。
手指摁在了地上面,本就受伤的指头,瞬间鲜血淋漓。
男人看的眼睛发红,这要扣掉多少钱?
怒火中,他直接蹲下身用力扯起夏妗的脖子,拿出了手帕。
捂上来的前一刻,远处无数强光灯照射过来,伴随着警察的威胁呵斥声。
男人顿时慌了,转身逃蹿,跑出两步回头,舍不得放弃夏妗这个大肥羊。
对上他的视线,夏妗顾不得疼,爬起身,刚跑就被男人扯住了头发。
她被男人拽着向后退了两步,头皮疼的发麻。
强光灯越逼越近,她大叫救命,声音刚出,男人重重的一巴掌扇过来,扇的她脑袋嗡嗡的响。
但同时方位被锁定。
刚才追夏妗时,别墅里的男人都出动了,只是追上来的这个快一点。
现在,身后毫无动静。
男人明白,其他人发现警察全逃了,只留下他一个人。
他更清楚,这样的距离,他没有逃脱的可能,便把一腔怒火全发泄在了夏妗身上。
抬腿就要一脚时,一道身影比他抬腿的速度还快,几乎是在他抬脚的一瞬间,膝盖便被重重的一踹,男人向后退了几步,还没倒。
拳头狠狠的砸在了他脸上。
司厌拽着男人的衣领,又是狠狠的一拳,男人闷哼一声摔在地上,嘴角渗血。
司厌冷冷的如同看垃圾一般的瞥一眼,转身朝着夏妗过去。
夏妗摔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司厌,直到现在还没回神。
一直到,司厌蹲在了她跟前,抬手将她抱起来,她才确信眼前的一切不是假的。
她一个人走过太多的泥泞,荆棘....从不敢期待,苦难降临时,会有人突然出现,拯救她出深渊沼泽。
她一直,一直都没有这样的运气。
可司厌抱起了她,那么小心,她甚至感受到他双臂的紧绷。
是紧张吗?是怕她疼吗???
夏妗感受到的在意,让她睫毛轻轻的颤动,眼睛有些酸涩。
她抬眸看着司厌,司厌也正看着她,只一眼,他挪开视线,深深呼吸。
“别说话,医生在车里等着。”
此时此刻,如果红肿着脸的夏妗,说一句疼,他大概要疯。
他没护好她。
夏妗听话的闭嘴,可身后暴怒起身拿着石头企图偷袭的男人,让她惊赫的尖叫出声,“司厌!”
几乎是在声音落下的同时,她的双手紧紧的圈住了司厌的头,身体向上,埋头包裹住他。
但预想到的那一下没有砸下来,曲靖川蹿出来一脚将男人踹在了地上。
他站在司厌身边,扭扭头,又紧了紧拳头,“练了这么久的泰拳,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说完扑向男人。
男人的惨叫声连连响起。
夏妗在后怕中抬起头,同一时间,司厌握住了她的胳膊。
很用力的扯下。
不太温柔的力道,让夏妗看向他。
司厌拧着眉,和她对视上,语气沉沉,隐着薄怒。
“下不为例!”
夏妗眨了下眼。
司厌深深吸气,“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需要你保护。”
他说,“你要做的,只有自保。”
司厌的语气那样重,重的撞进夏妗的心底,撞的她蔓延出了酸楚。
极度缺爱的人,永远对真诚的在意,没有抵抗力。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但她受不了别人对她的在意。
就像一个极度委屈却又极度坚强的小孩,无人安慰时,可以忍住所有的负情绪,可以吞咽下所有的委屈难过....可一旦有人安慰,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会哭,会宣泄...
因为委屈被理解了,被小心呵护了。
就如同她,明明可以一个人扛过所有的伤和痛,可以不被关心,不被心疼...
因为从不奢求,就从不期待。
可一旦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她就会控制不住的开始慌乱,开始不知所措,然后感动,委屈,最后演变成想要依偎....
一次。
又一次。
司厌抱着夏妗,大步朝着光亮处走去。
穿过枝繁叶茂的树林,穿过姗姗来迟的警察,穿过黑夜....
夏妗埋头在司厌怀里。
这一刻的安稳,她无法形容。
儿时被漫长岁月燃尽的那束光,又摇摇晃晃的有了重新升腾而起的趋势。
只是——
只是——
夏妗的手紧紧的抓着司厌的衣角,只是这样的安全感和温暖。
她贪恋,也恐惧....
多挣扎啊。
想爱不敢爱,想依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