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家彻底完了!”
贺春生语气特别冰冷地说了这一句,听得田翠花都愣了下。
“啊?什么?”田翠花眨了眨眼,“李家彻底完了,是啥意思?”
她的话音刚一落,厨房门口也传来了一道惊呼声:“老四,李家怎么就完了?”
贺春生和田翠花寻声望了过去,就见贺老栓拿着报纸站在了厨房门口,在他身后,是拿着空碗的魏蕨菜和李红旗。
刚刚出声的便是魏蕨菜。
贺春生的视线落在了李红旗的脸上。
李红旗见贺春生看了过来,眼神有些躲闪,抿着嘴低下了头,小声地对着一旁的魏蕨菜说道:“蕨菜嫂子,把碗给我,我一起去洗!”
李红旗来到贺家后很少开口,乍然听到他的声音,魏蕨菜还有些惊讶,不过下一刻她就把手中的两个碗塞到他手中,也不管他听不到,催促道:“赶紧去洗吧!”
说完这话,她又看向了贺春生:“老四啊,李家啥情况啊?赶紧说说啊!”
田翠花站了起来,冲魏蕨菜发火道:“红旗在这儿呢,说什么说!还有你和老三就两个碗,不知道自个儿洗,还使唤起红旗来,你脸皮咋就那么厚呢!”
魏蕨菜被骂了,下意识地嘟囔道:“红旗是个聋子,让老四说李家的事他又听不到。还有那碗是他自己要洗的,人家是客人,他要干嘛,我总不能拦着吧!要不然人家会说我招待不周呢!”
田翠花见魏蕨菜狡辩,都要被她这张破嘴给气死了。
田翠花张了张嘴,刚想再骂几句魏蕨菜,不过她还没来得发声,魏蕨菜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了她又要骂人了。
魏蕨菜的脸皮就是再厚,她也不喜欢挨骂,当即大喊了一声:“娘,我去叫大哥大嫂他们也过来听听老四说李家的事!”
她这人其实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有热闹不会落下两个嫂子。时间来得及她去叫人,来不及她就自己看自己听,回头再跟两嫂子聊。
她脚底抹油,溜得贼快,在田翠花开骂之前跑了。
田翠花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心口堵得慌。
贺老栓走到田翠花身边:“好了好了,别说她了,你说了她又听不进去,反而把自己给气着了。而且你让红旗多干活,他心里才会自在,你要是让他啥都不干,他也不好意思住下来。我们现在先听听春生说李家的事。”
他看向了贺春生:“老四,你刚刚说李家完了,是什么情况?他们家是出什么事了?”
贺春生刚刚的注意力一直在李红旗的身上,这会儿听到他爹的话,转过头看了过来。
他看到了他爹手中的报纸,眼神一顿,顺手抽了过来展开,视线快速从上面扫过。
“这蜡烛不亮,我给你指指禾知青还有咱红旗大队的名字在哪里。”田翠花凑到贺春生身旁,伸手将报纸翻了个面,指着上面的一幅图,“喏,这就是禾知青画的,画得可好了,我看上面的画,都知道该怎么救人了。”
烛光摇曳昏暗,但贺春生还是将报纸上禾稻苗的名字及她的画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眉宇间透着一丝自豪,看看他是多么幸运,要娶的姑娘是如此有才华,都能上报纸了。
贺老栓心急于李家的事,忍不住开口:“报纸先说起来,等回去后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现在先跟我们说说李家完了是怎么一回事。”
贺春生小心翼翼地将报纸折好。
他余光瞥到厨房的窗户,窗户是打开的,他刚好看到李红旗站在窗户旁洗着碗。
加上李红旗的碗才三个,他好像洗了好一会儿了,都还没洗好。
贺春生的心中更加确认了一件事,但他没有戳破,而是当做没看到李红旗一般,开口说道:“我这次去了市里调查李家大儿子李红军,发现他乱搞男女关系,和外头的女人都有了个儿子,那个儿子比他与他妻子生的女儿要小两岁……”
他才刚说到这里,贺老栓和田翠花顿时惊讶不已。
“你说什么?李革命那个大儿子在外头有别的女人,还有了野种?他们李家的风水是怎么回事啊?这儿子、女儿咋都这么不要脸啊!”田翠花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李红军可是他们整个公社建国后出的第一个大学生,人家出息着呢!
之前贺扫把可是一直在他们面前显摆着这个继子,好似她是人家亲娘。
他们可是从贺扫把口中听了不少李红军的事,那时候他们羡慕得很,这么个出息的孩子怎么就不是自家的呢,那一家子也能鸡犬升天了!
可哪里能想到李红军居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居然在外头有了野女人,还有了一个野种。
田翠花目瞪口呆,久久没回过神来。
贺老栓眉头紧皱:“我之前见过李红军两次,我其他没看出来,但却是知道他是个聪明人,他这样的聪明人不会干糊涂事。”
“他进入机关单位后,很快就和领导的女儿结婚了,他这几年升得快,背后有他老丈人出力。他老丈人就他媳妇一个孩子,他是不想要前途了,才背着媳妇在外头找女人啊?”贺老栓摇了摇头,仍旧不怎么相信李红军会干出这样自毁前途的事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