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后倾城》
晋/江/独/家/连/载
文/羽飞飞
当年,凤子倾因不喜修炼,逃出了缥缈山,活脱脱变成了脱缰的野马,欢脱不已。
即便时常好几天都留宿荒郊野外,他也是兴致颇高,恨不得摇身一变,变成一只泼猴,倒挂在树上荡秋千都觉得乐不可支。
都说乐极生悲,凤子倾倒是把这其中滋味尝了个底朝天。
那天,他本追着一只野兔子跑,也不是嘴馋想尝野味,就是觉得追得野兔子落花流水,很是激动刺激。
刺激过了头,把自己摔到了捕猎陷阱里去了。
那会儿,凤子倾翅膀受伤,飞不出陷阱。更是不知道怎么着的,总变不成人形,无法呼救。
但他天生体不大心却比海还宽。
即便遇到这样的险境,它也没多着急,化成了只小火凤,照样在陷阱里倒头大睡,要是谁凑得近了,指不定还能听到低低的呼噜声。
后来,是一个男子自己发现了它。
那人发现陷阱深处有兽类,不顾陷阱深浅,跳入其中,把凤子倾揣入了怀中,徒手爬出了陷阱。
随之,又带着凤子倾到溪边,为他洗净毛羽,撕下布帛一条,将他受伤的地方包扎好。
那男子不过十来岁模样,自个儿对着凤凰念念叨叨,说是门派中的几位小师侄喜爱抓了小鸟烤着吃,怕它被抓,便把它藏在了后山的一个小洞里。
每日,男孩三餐定时前来,总给带来一大碗搅了鸡蛋的米饭,喂着凤凰吃个底朝天。
就是,他总把凤凰当成普通小鸟,老爱顺着它的毛,教唆它到林里抓虫子吃。可把凤子倾愁坏了。
按理说,凤凰是鸟类,抓虫子当是本能。
但他打小,师父和师兄就把他当宝贝惯得无法无天,它早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还愿意耗那体力抓什么虫子啊。
每次,凤子倾跑个几圈便累得不想动弹,小男孩再戳它,它反过来,拼命啄他。
一人一鸟干瞪眼,你追我赶,再哼哼唧唧地谁都不理谁,玩得特起劲。
这么过了半个月,凤子倾的伤势基本好得差不多了。他的师兄凤鸢刚巧找来了。
凤子倾被强行带回缥缈山,连道别都没来得及。
经过那次,凤子倾好几次想再离家出走,都没能成功。
直到他师父观星象发现他尘缘未了,修为无法再提高,方才遣他下了山。
凤子倾不曾和谁说起过,但那段在山洞里的时光,不知怎么得烙印在他心底深处,怎么也抹不去。
他懵懂活了几百年,搞不清楚这些个思绪是为何,只当是自己念念不忘那段恩情。
到了后来,即便发现常源是个极恶之人,凤子倾都没有离开他,皆是因为这个。
因此,那夜从晋王口中得知真相,凤子倾心中的恼怒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他不仅恩情未报,最终,还是常容护住他,替他当下所有毒箭,被射了个万箭穿心。
一颗心,也就巴掌那么大,常容几乎都给占据了。
念起常容这名字,这心里既是苦又是甜,满满的愧疚淹没不了他,却也让他觉得透不过气来。
所以,骤然再见到常容时,凤子倾腰也不酸了,几乎是“哗啦”一声,便站了起来,抓住跟前人的手臂,“常容!”
他欣喜不已,跟前人却往后退了一步,目光疑惑,“你认得在下?”
凤子倾:“???”
这句话犹如个千斤顶摔在凤子倾头顶,让他瞬间清醒不少。
仔细一看,眼前的常容确实不同之前那般俊朗阳刚,反倒是有五年前初见时的那股青涩。
凤子倾往后退了两步,手指摸着下巴,绕着常容转了三圈。
要不是见他长得面容秀气,那双桃花眼还含着光,光见他身上那套脏衣服,常容都要以为这人是个贼子强盗,指不定惦记着他身上的银子。
但他常年被师父灌输了“以礼待人”的思想,即便心中疑惑却也做不出什么唐突之事。
凤子倾不住摇头,这脸庞看着便是货真价实的常容,可他为何又装作不认识自己?
而且,他记得,那晚常容毙命于他双翅之下,这会儿怎么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跟前,拿暼疯子的眼神瞪着自己,好似下一刻就要拔刀相向了。
疑惑不解。不解啊。
“少爷!”
旁边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快速将常容往后拉,远离了凤子倾。
那人低声对常容说道,“少爷,你怎得一转身就不见了,吓得臣……小的找了你老半天。”
常容见来人是自己的随从,笑而说道:“张侍卫,我不过是看到只野鸡,想抓来解解馋罢了,你莫要如此着急。”
那张侍卫慌忙捂住常容的嘴,“少爷,出门在外,谨言慎行。此趟从青林回京,路途遥远,你可切莫要再乱跑了。”
常容明白,自己唤他“张侍卫”很容易暴露身份,便笑道:“张大哥,你且安心。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青林?回京?
凤子倾将那些话一点不落地揣进耳朵里,瞬时惊得全身骨头紧绷。再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