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府内,褚平终于忍不住嘲笑起来。
“宋子殷,枉你自以为对江湖事无所不知,居然连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孙子都不知道,哈哈哈……”
若是以前不知顾怜身份便罢了,偏偏宋子殷可是下了重力调查顾怜,是以药童案才能这么快得见天日。
没想到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查到,看来宋子殷的人也不过尔尔。
褚平笑着笑着,余光略过情绪低落的宋子殷,心中一顿,他刚刚才想起来,那个孩子已经夭折。
讪讪收了笑容,褚平拍了拍宋子殷的肩膀以示安慰。
“说不定程越说的是假的呢!”
褚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四年前顾怜才不过十六七岁,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他这话不仅没安慰到宋子殷,反而更让宋子殷忧愁。
本来他就查到些蛛丝马迹,当时也觉得顾怜一团孩子气,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更何况月娘身份敏感,宋子殷私心觉得,再不济,顾怜也不至于乱了伦理纲常……
如今程越的话不过是让他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
再听到褚平一而再提到当时顾怜当时年幼,宋子殷更是万分郁闷。
虽然不指望顾怜洁身自好,但小小年纪便同女子厮混,未免有些太过荒唐。
此前宋子殷虽然对顾庆源此人颇有微词,但看在顾怜还算健康长大的份上,宋子殷心中对顾庆源颇为感激。
而如今……
他不得不感慨一句,他真是放心早了。
也是,在顾庆源那种人的教导下,怎么可能没些坏习惯。
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
宋子殷有些难过,如果他早知道顾应是自己的孙子,绝不会放任那个孩子生活在宋家那样乌烟瘴气的环境中。
可惜没有如果……
褚平见宋子殷心情低落,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此刻,已经得到消息的魏朝阳这次却没有打算求情。
“主子,这次我们要不要……”
十七小心翼翼提出。
虽然每次都无济于事,但样子还是要装的。
魏朝阳自然听懂十七的言外之意,他沉默片刻,微微摇了摇头。二叔待他至诚,他却事事伪装,明明知晓二叔对于顾怜之事痛心疾首,却频频提起,借着此事来证明自己与嘉阳派亲如一家。
分明……
这样做分明是在二叔的心口捅刀子。
就连宋棯安难过得要死,也会极力压制想要求情的心思,只有到万不得已时才会出面求情。
只有自己,表面上大公无私劝着师弟们体谅二叔,背地里却背着他们虚情假意为顾怜求情。
这样的日子,魏朝阳过够了。
他已经决心踏出第一步。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周嘉。
“不用,二叔不会要他的命!”
要杀早杀了,何必带回来。
想必二叔也很是纠结如何处理吧?
十七见主子心意已决,也不再劝,他转头四顾,俯身低声道:“主子,那些人明日便会经过一线天,用不用动手?”
他持刀在划过脖颈,杀意顿现。
魏朝阳也是眼神一凛:“为首之人是谁?”
比起那些乌合之众,他更想知晓是谁掀起这一场浩浩荡荡的“复盟行动”。
“为首之人名为卢行,当年确实曾在盟主麾下,不知道为何,此人并未投靠如意楼,也未投靠嘉阳派,却在那场动乱中活了下来。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收拢武林盟旧部,意图复辟武林盟,可惜一直无果,这次受到朝廷挑拨,便立刻出山,打着小姐的名头直奔嘉阳而来……”
自打查清楚这个人的来历,十七便整日心惊胆战,生怕哪一日这条狗咬上主子。
到时候有人日日耳提面命灭门之仇,掌门还能顾惜往日情分,任由公子安然活在世间吗?
十七心急如焚,偏偏公子迟迟不动手。
魏朝阳却是冷笑一声:“没投靠如意楼,也没有投靠二叔,好一条投靠朝廷的忠狗!”
什么“守山不出,忠心为主”,也就十七这种单纯的人信,他可一个字都不信。
虽然他和他那好父亲也没有多大交情,但当年周盟主可是江湖人人称赞的“侠士”“明主”,如今不过十几年,便树倒猢狲散,他的部下更是借着他死去的名声,频频搅弄是非。
兔死狐悲,魏朝阳难免会有些义愤填膺。
更何况这些人明晃晃打着周嘉的名义行事,让魏朝阳忍无可忍。
“李在呢?”
魏朝阳问,李在在其中的作用不可小视。
十七脸上浮现些许惭愧:“让他逃了”,说着忿忿道:“也不知道那厮做了什么,小皇帝居然没治他抗旨之罪,反而赐下许多珠宝美人……”
十七挠了挠头,不明白他们的计划哪里出了错。
魏朝阳暗暗思索片刻,宽慰道:“李在在朝廷中混迹多年,不可能没有保命的法子,更何况小皇帝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要了他的命!”
只是魏朝阳有些遗憾,如果李在北逃时能同卢行一行人会合,说不定他能一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