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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变幻莫测(1 / 3)

走在人生旅程中,立住,回头,去缅怀那已远去的童年,若有一个声音问你,记忆犹新,最快乐的那天是哪一天?音然一定脱口而出:买电视!

村里早就架起了电线杆,拉上了电线,通上了电,可电的使用率并不高,一入夜,家家户户早早关门闭户入睡,不是因为无电可用,而是因为要交电费。不知从何时起,村里刮起一股奇怪风,那就是攀比买电视机,买回的电视机又不看,像庙里那泥菩萨一样,供奉着!

几天前音然就激动的睡不着了,音然第一次看见父母坐在一起,和颜悦色商量一件事,日子一天天好起来,母亲眉梢眼角的皱纹淡了许多,笑容时时爬上了脸颊,特别是前不久,她与往常一样独自去城里找二姨,不同往日的是,她如释负重般,脚步轻盈如蜻蜓点水般跨入门槛,长吁短叹换成了笑语盈盈。

一大清早,音然就拉着弟弟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村西头有座牌坊,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早已变得面目模糊,大片大片脱落的漆块显出里面被虫蛀的斑驳木头,风猛烈一吹,牌坊就痛苦呻吟起来,村支书早就讨论过拆除事宜,但下院何家人不同意,硬说是他家的祖宗牌坊,对于牌坊主人是谁,拆不拆除牌坊,音然并不感兴趣,今日,她和弟弟抱膝坐在村口,眼中写满期盼,盼的是对电视机的渴望。

“姐,今天我们就可以在家看人猿泰山了”

“那当然!”音然骄傲的扬起优美曲线的下巴,家有电视机,在她心中是件无比自豪的事,她眼馋了许久,心中也期盼了许久,她羡慕吴二家住砖房,砖房里有电视机,一打开电视机,里面就会出现各式各样的画面,人猿泰山是一位英雄,他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在丛林中穿梭,他爱护弱小的动物,他是无所畏惧、顶天立地的英雄。

“吴二,你爷爷扛锄头出去了”音然爬上窗户,偷偷朝屋里叫道,电视机正在放映人猿泰山,自己太想去看了,家里没有,只能去吴家偷看,可吴老爷不许别家小娃来看电视,理由是看的人越多,交的电费就越多,电视机是他从土地缝里一分一毫抠出来的,不能便宜别人家的孩子。

吴二身材矮小,四肢纤瘦,不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他是整个村里孩童中吃穿最好的一个,他不仅吃的饱还吃的好,不仅穿的暖还穿的靓,吴老太爷很宠爱这个小孙子,媳妇怀孕时去检查了b超,就发现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因为是男孩儿,他强烈要求生下来,计生办工作人员说破了嘴他都不顾,在他眼中,男孩,那是祖上送来的福气,若不接受是不吉利的,看着小孙子比同龄人瘦小一圈,智力也退半截,心中也万般滋味都有,为了弥补愧疚,在吃穿上耗了心血。

“吴二,真的,你爷爷走了,你让我进屋看一会儿人猿泰山吧!”音然苦苦哀求,她太想看了,村里有电视机的人家屈指可数,而吴二家离自己家最近,两家只隔一条石子路,开窗便可说话。“吴二,我一定在你爷爷回来之前走,绝不让你挨骂,我还有一颗水果糖,跟你换,好不好?”

“那行吧!”在水果糖的诱惑下,音然终于等到吴二的允许,双眼一沾上电视,立刻就被吸去了所有魂魄,眼珠子随画面在转动,生怕遗漏了一丝一毫,一颗心随着泰山的一蹦一跳也是一紧一松,早已忘记了一切。

吴老太扛着锄头本意去锄草,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烈日炎炎,担心菜苗会渴死,转着念头去浇水,小孙子在里屋偷看电视,若不是看在孙子身体的份上,他是定不许的,电费多贵,白白花钱,他用了一辈子油灯,不照样活的好样子,孙子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哭不得,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堵上嘴、不开口,推门而入,令他勃然大怒,破口大骂,“小兔崽子,说了多少遍,自己偷看就算了,还带了外人,这电费谁交?啊?”

音然被这一声爆吓吓得七魂六魄皆去,真是晴天霹雳,劈的她里外俱焦,脑子转不动,手脚也麻木,立在原地,如木桩般,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直掉。

“都说几遍了,你怎么老是躲过来看电视,大姑娘一个了,也该有羞耻心了,自家买不起的东西,就不要眼红别人家的”

那一天吴老爷说了许多话,表达着他的愤怒与不满,音然不知所措,她太害怕了,她怕吴老爷会拿柳条鞭笞她,她更害怕父亲知晓此事,又会招来一顿毒打,再三保证下,音然才安全上岸。

多少次,自己躲在屋角,偷听人猿泰山的高呼。

多少次,自己躲在屋角,偷听里面的欢声笑语。

记不清多少次,那个身影,不论风雨,岿然不动,只因电视!

从此以后,不再是奢望,不再是幻想,不需担惊受怕,不需挨打受骂,可以尽情的看电视!可以与人猿泰山一起高呼!可以在心田上开出最多姿的花朵!

“弟弟,我们马上就可以看到人猿泰山了”是肯定!是确定!是一定!毋庸置疑!

姐弟俩坐在晨曦里,憧憬着、期盼着,是呀!这么美好的一天,是多么难得呀!没有了争吵,没有了抱怨,没有了眼泪,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安宁。不远处的田野里,禾苗们正睡醒,大口大口喝着昨夜还未飞去的露珠,田埂上的野花在风中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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