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二人行了个礼,说:“那便不打扰长兄和苏表哥了。”
谢以观的身体稍稍松弛下来,只是对上苏彧弯下来的眼眸,他又不敢太放松,带着苏彧去了院子,又叫人搬来了他的那套茶具。
院中芍药开得正盛,苏彧望向对面俊美的青年手法熟练地点着茶,茶香袅袅与芍药的芬芳交织,恰似眼前的谢以观温润而甘醇。
听到苏彧轻笑了一声,谢以观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苏表弟在笑什么?”
苏彧端起茶盏,想起第一次看到谢以观的样子,几分感叹,“表哥现在还会回翰林院吃茶吗?”
谢以观咳了两声,皇帝怎么知道他在翰林院摸鱼吃茶的事情?连忙说:“我在翰林院时虽然清闲,但也并非无事可做。”
苏彧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表哥第一次见面时对我不满,就是因为在我身边不能偷闲吃茶了呢。”
谢以观:“……我没有,我不是,表弟误会了!”
苏彧又指了指假山后躲躲藏藏的谢府管家,“那个人在那里很久了,是不是找表哥有事情?表哥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吃吃茶,看看花,挺好。”
谢以观可不觉得,苏彧跑到他府上就只是为了吃一盏茶这么简单,但是管家一直在那里频频向他使眼色,万一真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急事,似乎也不便让苏彧知道。
他垂下眼眸,只想了一下,就站起身,和苏彧告罪:“我离开一会便回来。”
苏彧不在意地挥挥手,眯起眼睛,夏风微醺,有几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悠然自得,再睁眼时,谢以欣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面容里尚且带着几分稚嫩的少女朝她行了跪拜之礼,毕恭毕敬地说:“谢二娘参见陛下。”
苏彧没有太大的意外,笑盈盈地指了指谢以观坐过的位置:“坐吧。”
谢以欣比她的兄长倒是胆大许多,起身大方坐下来,又好奇地瞄向苏彧:“陛下就不好奇二娘是怎么猜到陛下身份的吗?”
苏彧靠着一旁的栏杆,懒懒地问她:“表妹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
谢以欣不在意苏彧没形象的坐姿,略带兴奋地说:“若是按陛下方才所说,不该是二娘的表哥,应该是表叔才是,此为疑点一,二是前些日子长兄就吩咐了家中下人,若有人来打听就说有苏姓亲戚在一个月之前来投奔,那时二娘心中便隐隐猜测,这位苏表哥是陛下想要一个行走民间的身份。三是长兄一向松弛有度,今日却格外紧张,说明陛下身份不凡,四是陛下向二娘眨眼示意,便是想要单独见二娘的意思。”
“啊不,”苏彧摇摇头,“我单纯是眼睛不舒服才眨眼,并没有单独见你的意思。”
谢以欣:“……”
少女不死心地问:“陛下来谢家不是为了见二娘吗?”
“见你干什么?”苏彧好笑地问。
苏彧的态度太过于随意,谢以欣涨红了脸,不敢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怕说出来被皇帝嘲笑是自作多情。
谢以欣一直知道谢以观在为皇帝筹办西市开绣坊的事,绣娘也都安排好了,如今只等开业,她本来只是觉得她兄长一个大男人,又是朝廷命官,直接打理一家绣坊并不合适,并没有其他想法,一直到看到苏彧。
她猜到苏彧的身份之后,不免多想,尤其是苏彧朝她眨眼,是不是想要单独见她,是不是想要对她委以重任?思前想后,她觉得皇帝最有可能的就是想将绣坊委托她来管理,原因有三:一是她一个女子比谢以观合适,二是她是谢以观的妹妹,值得皇帝信任,三是她聪慧之名在外。
所以她故意用管家将谢以观支开,单独来见苏彧。
苏彧轻笑出声,少女只觉羞愤难当,低下头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裙摆。
苏彧见她脸红得像快要爆炸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这要是个男孩子她高低得戏弄一下,可是女孩子吧,她就有点舍不得了,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在现代文明的社会里创业都很不容易,何况在大启这种古代王朝背景下的女孩子,即便出身良好、受家里宠爱,可眼前的少女仍旧会因为一桩不幸的婚姻而丧命,哪怕她的哥哥想要害她的人付出代价都要绕着弯子,无法明说。
她坐直了身体,认真地告诉谢以欣:“你倒不算自作多情,我原本确实有让你管理绣坊的意思,但是见到你之后,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谢以欣紧紧咬住唇,倔强地不让眼中的泪珠掉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带着鼻音问:“陛下为何打消,是因为二娘是女郎吗?”
“如果因为你是女郎,我一开始就不会来谢家见你。”苏彧说,“是因为你既不稳重,也不够聪明。谢家女盛名在外,说你的聪慧不输你兄长,但老实说,我看了之后挺失望的。”
对谢以欣大约有一种同为女炮灰的同病相怜,苏彧难得耐着性子解释:“如果谢以观来处理这件事,绝对会选择看破不说破,不会拆穿我的身份,更不会支开人来单独见我。”
谢以欣眼中有几分不服气,她一个女郎单独来见外男,是想让皇帝看到她的勇气,即便是闺中女子她也不害怕,完全可以出去独当一面,可她并不是真的蠢,在被苏彧泼了冷水之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