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节度使,说他想将治所从润州搬到钱塘,倒是没有想到周谬相当年轻,约莫二十五六的模样,长得十分周正,只一双眼睛略微上挑带着几分媚意与邪气。
是的,媚意。
在交谈的时候,苏彧明显察觉到他打量她的目光里尽是挑逗,尤其是说到最后,苏彧同意他将治所从润州搬到钱塘时,他当即起身行了个跪礼。
周谬行这么大一个礼,苏彧为了表示礼贤下士,自然要上前扶他一把,然后他便顺势反手握住苏彧的手。
在握住苏彧手的那一瞬,周谬的眼睛更加发亮。
要不是站在一旁的尉迟乙立刻抽刀,他都舍不得放开。
在尉迟乙的刀对着他脖子的时候,他才恋恋不舍地松手,轻声叹息:“臣以为江南水乡养出的人才水灵,见了陛下之后,臣才知道是臣孤陋寡闻了,陛下当真是比臣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水灵。”
尉迟乙:“……”这小子怕不是嫌命太长!
周谬见苏彧的脸冷下来,一双眼睛里的媚意却是更甚,他又跪下来,跪在苏彧的脚边,完全不怕死地说:“听闻这几日陛下对所有的女郎都拒之门外,是因为看不上抑或其他……”
他稍稍抬起头,是臣服的姿态,眼睛却充满了挑逗,“若是陛下不弃,臣愿就此匍匐在陛下脚下。”
苏彧:“……”她就说他眼神不对,果然是个有龙阳之好的。
尉迟乙想砍人,苏彧却是压住他的手,她的手握了一下他的手,便从他的手中接过刀来。
她用刀背挑起周谬的下巴,对着他轻轻笑了一下,见到他的眼中逐渐露出痴迷,下一刻便翻脸,眼里尽是狠厉,“朕念在你初犯,不和你计较,要是还有下一次,那么朕不介意亲自送你上路。”
刀背抽过下巴,有些痛,周谬嘶了一声。
但是苏彧觉得他眼睛写着满满的兴奋,她与他对视了片刻,才慢悠悠地将刀还给尉迟乙,淡然地说:“退下吧。”
周谬起身出去,出去的时候还沉迷地看了苏彧一眼。
尉迟乙磨了磨牙,想要揍人,还是苏彧说:“暂时留着他。”
崔玄急急忙忙赶过来时,便见到周谬站在皇帝的营帐外,摸着下巴像是在回味什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周节度使。”
“崔阁老,这是从哪里过来这么着急?”周谬忽地像想起什么,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崔玄来,目光多少有些放肆。
崔玄早知道周谬有断袖之癖且有些不安分,特意将周谬安排在最后来见皇帝,如今周谬这般肆意打量他,更叫他感到冒犯,在心底默默思索着杀掉周谬的方法。
周谬却是摇摇头:“崔阁老不要误会,我对你并无他想。”
他又不是什么臭男人都喜欢的,他只喜欢香喷喷的小郎君。
说起香喷喷的小郎君,他便忍不住想起苏彧,小皇帝实在貌美,他都顾不上这里是皇帝的地盘就色令昏庸地以下犯上,他又摸了摸还在作痛的下巴,看向崔玄的眼神颇为羡慕。
崔玄:“?”
周谬的手想要拍一下崔玄的肩膀,却见他极快地躲开,这速度连他这个练武之人都要惊叹,“崔阁老这是干什么,你我皆是同类,何必如此嫌弃?”
崔玄冷下脸,谁与他是同类了?
周谬却不客气地说:“那日宴席之上,我可是看到了。”
尽管稍纵即逝,但是周谬却是正好撞到,在那一瞬间崔玄看向苏彧的眼神当真是半点不无辜。
“你看到了什么?”崔玄瞥了周谬一眼,垂下眼眸极淡地问着。
周谬想要走上前去在崔玄的耳边说悄悄话,但是崔玄又一次避开了——
尽管他功夫了得,但像是永远走不进崔玄那两臂距离内一般。
周谬:“……”他还不信邪了!
他又朝着崔玄走过去,但是他和崔玄之间依旧保持着两臂距离!
崔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周节度使有话直说便是。”
周谬气得兰花指都出来了,指着崔玄说:“崔阁老那日可是坐在圣人的身侧,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的眼神……”
他被崔玄冷冷盯着,竟一时说不出下文来。
周谬暗下眼神,想着自己真是差点被小皇帝的美色所迷倒,差点就要在这里祸从口出,还没回江南就既得罪皇帝又得罪崔家,皇帝还会看在他是镇海军节度使的份上饶他一次,崔家可就未必了。
不,皇帝身上还有能夺人性命于无形的神器,周谬这会儿才后怕起来。
他笑着和崔玄说:“没什么,是我看错了。”
便匆匆走人。
崔玄看着周谬的背影,眼神冷冽。
“外面可是行简?进来吧。”苏彧的声音自营帐内传出。
崔玄收回眼神,依旧是面无表情,眼中的寒意却已褪去,他走入营帐,稍作停顿,还是询问了一下苏彧见周谬的情况。
苏彧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显然见周谬的过程并不愉悦,崔玄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在心底思索起杀掉周谬的四种方式。
“没什么,他想将治所搬到钱塘,朕同意了,此前朕也见过钱塘刺史,他俩在一起挺好。”苏彧摆摆手,钱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