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学习心生好感,“你哪一级?叫什么名字?”
“祁同伟,马上大二了。”
“祁同伟,这几天,我看到你好几次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收获?”
祁同伟想了想,“收获倒是有一点。”
“说说看。”
“金山县的县政府组织能力很强啊。能动员这么多百姓,大干特干,不简单啊。”
易学习点了点头,这可都是李达康的功劳,没日没夜的动员。
“嗯,只是这也不全是县政府的功劳,还有百姓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一代吃苦,三代受益嘛。”
“您这话深刻,一代吃苦,三代受益,为了子孙后代的明天,把苦难留给自己,这是华夏人骨子里特有的舐犊之情。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工程进度再慢一点就好了。”
“进度太快不好吗?”
祁同伟指向干活的众人,“你看,这里面还有不少老人,妇女,虽然他们的活计相比壮年要轻松不少,可在这样的强度下,远远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据我了解,你们这个工期起码还有一个多月才能结束,每天长达十二小时的强度,恐怕事情还没做完,人已经累趴下了。
现在是一年最炎热的夏季,防暑工作仅仅是每天一两碗寡淡如水的绿豆汤,这是远远不够的。”
易学习细细一想,的确有这样的风险。
“我们金山县物资贫瘠,就这点绿豆粥都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
“你?不知道你是?”祁同伟明知故问。
谁让这个堂堂县委书记一把手,骑着一辆自行车呢,人李达康反而坐着全县唯一一辆吉普车。
不知道还以为李达康是一把手呢。
“哦,我是金山县县委书记易学习。”易学习主动伸出了手。
两人年龄相差不大,易学习毕业还没几年,就被临危受命派到了这。
“原来是易书记,易书记您好。”
“什么书记不书记,咱们年龄相仿,况且我也是汉东大学毕业的,算起来还是你的学长,你叫我老易吧。”易学习没有官场那一套架子。
“是吗?那真是太巧了,我叫你易哥吧。”祁同伟自是百般愿意。
若说能签到,祁同伟最想签到这位易学习,最不愿意签到的就是李达康。
这两人都是有着自己的原则,但是易学习是以百姓,国法为原则,心里始终以百姓为重。
而李达康不同,他是一个表面以百姓为主,实则也是一个为了权力,为了政绩,为了乌纱帽的人。
因为当年林城一个贪腐的副市长下马,投资商大面积出逃,经济下降,才让李达康晚了几年进入省常委。
后面京州丁义珍下马,又处于一个进步的关键时刻,他才想到一个劲要将事情往下压,就是为了不重蹈覆辙。
这些人可都是他的下属,在掌控欲极强的李达康监视下,难道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他不懂吗?而他视而不见,其真正的原因可想而知。
祁同伟又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他和李达康的观念是一致的。
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用什么人,怎么用,都是可以的。
还有最重要一点,李达康只有自我,他为了自己的乌纱帽,领导,妻子,下属全都可以抛弃,是赵立春口中喂不熟的狼。
所以易学习这样能搞经济,又纯粹的人才是自己最需要的搭档。
“同伟,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也有考虑过,但是你不明白真实情况,我们修路的资金百分之八十是来自京州银行的贷款。
每晚一天,金山县的百姓就得多背一分账,所以不得不赶,最重要金山县已经跟很多投资商约定好了,今年修好路,就落户金山县,否则就落户别处。”
祁同伟皱眉,这倒是一个问题。如果自己面对这样的境遇会不会做的更好呢?
答案是否定的,这个问题最重要在于赵立春,一步慢,步步慢,上面等不起。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易学习邀请祁同伟一起巡视着各地工地。
一位县委书记的视角难得可贵,祁同伟欣然接受。
随着工期的深入,时间也很快进入了七月下旬,俗称的三伏天。
在这种天气下,情况变得更加恶劣起来,每天都有人中暑,县医院几辆破旧的救护车直接当起了救火队,来往各处工地。
易学习也意识到这样会出大问题,计算了一下时间,在常委会提出缩短工作时间,由早上六点到十一点,下午四点到晚上七点,由原来的十二个小时缩短至八小时。
要不是金山县的基础设施太差,无法提供有效的照明设备,不然完全可以把时间改成夜晚施工,白天休息。
“不行,会耽误工期的,按照这样的工作时间计算,最少会推迟半个月,万一再出现刮风下雨,耽误时间,势必会影响到秋耕。”李达康果断反对。
将修路的时间段选在这个时候是早就计算好的,春天忙着耕种,等第一季收获,只有挤出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就是这都是从百姓口里抢食。
因为百姓会趁这个空档种点菜什么的,如果再影响到秋耕,百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