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慕厌雪,期待着他的回应。
慕厌雪的面容映在悠暖烛火中,长长的眼睛垂落乌影,遮挡住他的眸色。长穗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觉得这一刻的他很温柔,于是毫无意外听到他低软的那句:“好。”
“穗穗不喜欢,以后就不用了。”
这一夜,长穗窝在他怀中睡得安稳,薄情夜没有发作。
随着蛊毒的散去,慕厌雪时常失神,有夜他又重做了那场噩梦,长穗将他拉出深渊,又挖出他的心将他推入更深的地狱,残忍重复着她不会爱他。
噩梦惊醒后,时间好似又倒流回一年前,长穗趴窝在他的身上,用手肘杵在他的心口问:“夫君,你怎么了?”
只有在有求于他或抚慰他时,她才会唤他夫君。
慕厌雪抱紧怀中的人,翻身将她压在榻上,一遍遍亲吻她的眉眼唇角,以此来确认这刻的长穗是真实温软的。他涩声问着:“穗穗,你爱我吗?”
长穗张了张嘴,被慕厌雪亲的有些发懵。
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慕厌雪含住了她的软唇,以亲吻的方式,将他荒冷不安的情绪传渡给了她。他的吻暴烈又带着小心翼翼,似乎感受到长穗的难以招架,在她轻软的闷哼挣扎后,又化为羽毛般疼惜的轻吻,像只帮伴侣舔毛的兽。
“穗穗。”
“穗穗……”慕厌雪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
不再执着爱与不爱的问题,他捧住长穗的脸颊,明明是自上而下的俯视,却像是在央求长穗的怜悯,“倘若,有一天恢复了记忆……你会离开我吗?”
没有了薄情夜的阻碍,长穗的记忆总有一天会复原,到那时,他该怎么办呢?
慕厌雪原以为自己是看长穗演戏的局外人,以为早就预料了所有坏结果,可仅仅只是一场噩梦,就让他乱了阵脚情绪难控。他已经被长穗宠坏了,已经承不住她冰冷无爱的目光,他变得越来越贪婪,不再满足于留住长穗,而是想让她永远看着他,笑着用墨汁糊满他的面容,嘲笑他一句:“慕厌雪,你真好笑。”
他该怎么办。
该拿她怎么办……
慕厌雪等着她的回答,等到心脏揪疼已经不敢跳动,长穗感受不到他的狼狈,以为他还被困在梦魇,搂着他的脖子轻啄唇角,茫然发问:“恢复了记忆,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呀?”
她的回答真诚而又单纯,“我不是该更爱你吗?”
毕竟,她都肯为了他成婚了。
长穗小声念叨着,“最开始我还挺想恢复记忆的,现在觉得恢复不恢复都无所谓……其实,我现在并没觉得记忆有问题,虽然想不起我是怎么嫁给你的,但我感觉自己的记忆是连贯的,是快乐的,就是记性太差了……”
想了想,她歪了歪头补充,“不过若是能想起来我们恩爱的过程,好像也不错。”
慕厌雪呼吸轻轻,是认真倾听,也是无言的沉默。
有那么一瞬,他多想谎话成真,成为长穗口中深爱的夫君。可现实中,他只是个逼迫爱人爱他而不得,心灰意冷把人逼疯的恶人,他恶毒到盼着爱人记忆丧失永不找回,咒她此生离不开自己,只能活在他编织的谎言中与他虚假相爱。
慕厌雪努力保持平静,平静的去想,若他是长穗幻想中的良善夫君,他此刻该被她的话安抚到,他该与她亲吻拥缠,弯着唇角诉说永远爱她,期待着她寻回记忆。
慕厌雪深深吸入一口气,发现自己根本伪装不来。他无法被她安抚,反而像被戳中伤口痛极发疯的煞兽,就连伪装的笑也勉强浅淡,更不敢去亲吻诉爱。
他的滔天欲爱,长穗受不住。
“很晚了,睡罢。”慕厌雪将她的脑袋按入怀中,不敢让她看自己狰狞的面容。
他的心海已被煞兽撕咬的面目全非,翻涌着无数恶念试图冲出身体,将长穗吞噬殆尽。
轻轻抚着长穗柔软的发,慕厌雪的面容隐入暗影,释放出鬼魅幽幽的阴暗情绪,将无知无觉的长穗包裹溺亡。
慕厌雪想。
他本就是不择手段之人,哪怕纯良的人P皮披得再密,也终会露出血腥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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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厌雪是个疯子。
虽然早有这个认知,可当萧祯听到慕厌雪同她索要的东西时,她还是掩盖不了脸上的惊惧。
“大、大人,您当真想好了?”萧祯说话有些结巴。
慕厌雪沉默,似在思索什么,见萧祯干站在原地迟迟不动,抬起面容淡声:“给我。”
他同萧祯要的是薄情夜,为防止长穗的记忆恢复,他打算再给长穗下一次蛊。
萧祯忍不住劝,“殿下的记忆不是还没恢复吗?”
“等她想起来就晚了。”
她到底只是下属,没权利干涉主子们的事,只能老实将薄情夜奉给慕厌雪。薄情夜是张伯仁所配,他防贼般防着所有人不肯□□方,如今张伯仁已死,萧祯给慕厌雪的薄情夜是她摸索着配制,药力比之先前只会更猛。
“除了需每日闻香,殿下还可能出现畏寒惊梦的情况,我虽不知殿下是如何解了薄情夜,可她能解一次并不代表次次能解……薄情夜,依旧是无药可解。”
这些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