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的黑,随着元崎点燃火盆,不大的房间有了光亮,长穗看到满墙满桌的刑具,房间的正中央,巨大的刑架上缠绕着一圈圈锁链,将钉在刑架上的人捆绑严实,只一眼,便触目惊心。
“进去啊。”见她傻站着不动,元崎推了她一把。
长穗跄踉着往前跌了几步,环顾四周,再无旁人,她不得不将目光又落在刑架上,不愿相信,“这是……慕厌雪?”
“不然你以为是谁?”元崎走到桌边,挑选着趁手鞭子。
慕厌雪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看不出原有的样貌,他的身上遍布伤痕,有些细长渗血,有些没了皮肉深可见骨,最让长穗惊寒的是,有一部分锁链,是从他的身体里钻出,血淋污红。
啪——
一道长鞭破空而来,绕过长穗抽在刑架上。
长穗眼睁睁看到慕厌雪身上又多了一条血痕,她用力抓住再次抽来的鞭子,几乎是下意识反应,“你做什么!”
粗糙的鞭身拍在她的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犹如刀割。元崎没想到长穗会抓鞭子,他拧着眉反问:“这话该我问你。”
“长穗,你想干什么?”元崎压着火气道:“难不成你心疼了?”
“我……”长穗的辩解没来得及出声,元崎便用力甩落鞭子。
没给长穗反应的机会,他抓过身旁另一条鞭子,迅速抽向慕厌雪。
“拦住她。”不知何时,牢房中多了两名高大狱卒,他们挡在长穗身前,不准她靠近。视线被挡,长穗推不开他们,只能听到鞭子落身发出的沉闷声响,每一声都让她心脏发疼,“元崎!!”
长穗有些急了。
这些天她尽可能平静着,尽管早已料想慕厌雪会被折磨,可当她亲眼看到,伪装的无畏碎裂,元崎的狠毒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元崎抽的更用力了,阴狠道:“不过抽他几鞭子你就心疼了,真该让你看看,他当初是如何折磨我的!”
他不过是将慕厌雪施加在他身上的刑罚还了回来,为了留他性命做后面的事,他已经够留手了。
多日折磨,慕厌雪每次都是在痛极中昏死,又在鞭打中苏醒,迷迷糊糊中,他听到长穗的声音,她像是在喊他的名字,又似乎在着急的说着什么。
她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呢?该是又幻听了。
尽管如此,在意识恢复清明时,慕厌雪出口的第一句便是:“别欺负她。”
鞭打声停了。
狱卒让开,长穗扑到了慕厌雪面前。
凌乱的头发下,慕厌雪咳出血沫,吃力抬起面容,他看到长穗焦急的面容,红着眼睛想碰又不敢碰他,只能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慕厌雪。”
“慕……慕厌雪……”
“嗯,我听到了。”身体微动,牵连着锁链哗哗作响,痛的慕厌雪发出闷哼。
刑架高重,慕厌雪绑在上面近乎悬空,他只能垂着眼睫俯视长穗,脸颊两侧满是乱发,用不太平缓的声音低喃,“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原本她是不会来的。”元崎踱步过来。
弯出恶毒的笑容,他慢悠悠道:“可是长穗告诉我,她不想让你好过,于是我便带她来了。”
长穗的身体僵住,说过的话被元崎完完整整复述出来,还是在慕厌雪面前,她莫名慌乱。想要出声辩解,可理智让她一言不发,对上慕厌雪沉甸甸的暗瞳,她看到他扯起唇角,同她对视着问:“穗穗想让我怎样不好过?”
长穗往后退了两步,张了张嘴巴出不了声。
“像你这样的人,我抽你千百鞭子活生生刮了你,都不见得你会露怯求饶,有什么意思呢。”元崎同慕厌雪是一类人,再了解他不过。
若是以前,他大概确实撼动不了他,不过现下,他已经找到了他的弱点。元崎歪头看向长穗,“原本,我是想让她亲自来给你上些刑的,现在看来,怕是难以实现了……”
还有什么是比所爱之人的伤害更让人痛呢?
长穗没想到,元崎竟打的这种主意,她浑身打颤瞪向他,得来元崎假惺惺安抚的笑,“别急,太血x腥的你受不了,我还有其他法子。”
从桌边拿起一个黑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根根细密冒着寒气的针,“眼熟吗?”
看到盒中的细针,长穗脸色一变,完好的手指又开始隐隐幻痛。
元崎道:“听说他曾将你关到暗牢数日,还对你用了骨刺。”
元崎检查过长穗的手指,每一根都是完好的,显然被悉心养护过,若不是当年亲眼看到她指甲的异常,元崎还当情报有误。他将盒子递给长穗,“刻意折磨你做不来,以牙还牙你总该可以。”
先前慕厌雪在地牢是如何折磨她的,她现在就可以怎么报复回去。见长穗迟迟不接,元崎眯起眼睛,“长穗,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长穗一动不动。
若是没有那段记忆错乱,长穗恨煞了他,或许能行出报复,可拥有了失忆后的几年相处,在得知慕厌雪为她以命续命后,她对他就没那么恨了……
长穗清楚的记得,慕厌雪指甲中有一条同她一样的血线,知柏曾暗戳戳告诉她,慕厌雪在指中刺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