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里满满都是威胁。
直到长穗摇头,他才松手让长穗说话,长穗的脸颊都被他掐红了,不自知的往后躲了两步,倒不是被他吓到了,而是心中对他忽然强势崩裂的行为有了猜测。
“你……”长穗有些难以启齿。
见雪十一重新望来,她咳了声,不太自在的试探,“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不然她好端端一个自由身的灵物,怎么被他错抓了就成他的了?结合他先后的反差,再加上他前两世对她莫名的深爱,长穗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这下换雪十一被她的话怔住了。
微微眯瞳,在短短刹那里,他的眼底涌现太多情绪,又转瞬被黑色的海焰扑熄浇平。他缓缓侧目,平静与长穗对视着,就连语调也恢复了先前的冷淡,“你在说什么。”
“人妖不两立,你是当真不怕死。”哪怕长穗是灵物,但在大部分人眼中,非人即妖邪。
所以说,他不可能喜欢她,更不能娶她。
“如此,甚好。”长穗舒出口气。
心中说不出是庆幸还是什么,她牵起唇角笑了笑,心不在焉道:“那你记牢你说过的话。”
“雪十一,不要喜欢我。”
暮绛雪,不要再喜欢她了。
他们的孽缘就终结在这一世,也挺好。
“……”
长穗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他了,自这句话后,她得来雪十一数个时辰的冷脸。长穗乐观想着,兴许这一世他生性不爱笑,就喜欢冷着脸。
她不喜欢,不看他就是了。
短时间解不开腕上的缚绳,长穗心态放平也懒得去解,任由雪十一折腾。她陪着他在街上游荡,缚绳虽无形透明,但因雪十一过分的收缩,她只能与他肩膀贴着肩膀并行,稍稍走慢两步,就会被拽的跄踉闪送回少年身旁。
明明年岁都小了,怎么看起来比前两世还霸道。
“怎么了?”心思游荡间,身旁的人停了脚步,长穗只能随着他停下,发现他们走到了一处贴满奇怪布告的石玉墙。
并非是府衙前的公告栏,长穗瞥了眼不远处的高门建筑,看到匾额上写着“道门”二字,疑惑发问:“那是什么地步?”
雪十一一目十行,搜索着有用信息,他心中有郁,原本是不想理会长穗的,不过考虑到她身份的特殊性,还是开口解释:“世间现妖邪,立百宗,统称为道门。”
拆分细讲,便是世间妖邪横行,有能者为守护天下太平,成立了各大宗门,广召有灵根的弟子修道除妖。每年,都会有学成的弟子下山游历除妖,为了镇守各个区域的太平,也为了更好的管控捉妖术士,宗门在每处城镇都设立了道门,相当于捉妖术士的官府,无论出自哪家宗派,都要听从道门的指派诏令。
长穗明白了,“所以,你也是下山游历的弟子,那晚你带我躲的道士们,也都是道门的人。”
雪十一呼吸滞了瞬,面无表情看向她,长穗眨了眨眼,“怎么?”
是她有哪里说错了吗。
看不出少女是有心逗弄还是真的犯傻,他掐了掐她的脸颊,警告道:“不想死,就离道门远点。”
四处通缉追捕她的皆是道门之人,他们可不管她是不是被冤枉的,只要非人便会诛杀。
长穗当然知其中的危险,她拍开雪十一的手,没好气道:“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接触到道门。”
若不是为了躲雨雹撞到了他手中,她早就找到地方躲起来睡觉了,哪还有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又有三三两两的捉妖术士结伴来了此处,其中一人惊讶道:“怎么溪山狐妖这张除妖令还在?”
其余不知情者追问缘由,捉妖术士道:“两个月前我来此接令,便看到了溪山这张除妖令,当时还不知是狐妖作祟,除妖令也是最普通的白令,没想到两个过去了,溪山的妖邪就还未除灭,还升成了高阶黄令。”
长穗不过沉眠了百年,没想到世间的捉妖门派竟有了这么多复杂规矩。想到她前前世所掌管的咸宁阁,长穗有心学习,不由开口发问:“听道友的话,除妖令也分等级?”
“这是自然。”以为长穗是新下山的女修,他们热情解释,“道门的除妖令共分白青黄赤四阶,阶级越高,妖邪便越凶煞难灭,道友可千万不要冒行。”
白令是最普通的山精野怪,一般刚下山游历的弟子都接白令练手,差不多斩怪过百,才开始接需要修为道行的青令,黄令是属于嗜血棘手、手握人命的恶妖,赤令更是属于祸世妖邪,至今也只出了一张赤令。
长穗不用问也知,那张赤阶除妖令用在了谁身上,她有些心虚的笑了笑,看到雪十一单手结术,在那唯一一张的高阶黄令上留了印记,一旁的道士惊呼,“小道友,你这是要接黄令?!”
雪十一轻点下颌,“去试试。”
“这哪里是随便可以试试的,搞不好可是要人命的!”有人劝说道:“你可知有多少道友,成了那溪山狐妖的……”
又有人咦了声,不确信的念出黄令上的印记标识,“雪……十一?你是雪十一??”
长穗眼睁睁看着这群捉妖术士转了态度,两眼放光的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