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胡闹的酒鬼大人们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留下可靠的孩子们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面面相觑。
“抱歉啊,银酱很喜欢喝酒的,然后就容易兴致高涨起来。喝这么多,明天大概率还要宿醉。”
实在是酗酒的大人。
但是虎杖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也很难去责怪他。
这或许是一种有效的对抗噩梦的方法吧。
只要喝醉了,就算还是看到了很多缠着他不放的亡灵,也能浑浑噩噩的记不清楚了。
能记不清,或者梦到了也能够让自己忽略,就算得上是一夜无梦了。
“不不,我妈妈也在撺掇他多喝,两个酒鬼聚在一起就容易这样吧。”
真是糟糕的恶性循环,顺平已经习惯了。
给吉野凪披上外套后,顺平抬起头就看到了虎杖同样很习惯的表情。
他们还挺同病相怜呢,家里都有不像样的大人。
两个人对视一笑。
然后认命的打扫起来了。
把扔得到处都是的易拉罐收到一起。
把遭殃的烟灰缸和餐具都放到洗碗池里面刷干净。
“今天谢谢你啦,顺平。”
虎杖搂住银时的肩膀,想要尽可能轻的避免吵醒他。
“我会带着银酱回去的。”
“虎杖君,留下来吧。”
“诶?没问题吗?”
虽然他们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但毕竟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没事的,我妈妈也说要银时先生住下来。”
“她看上去好像是在开玩笑,其实也是认真同意留宿的。”
“……”虎杖一时间收敛了所有的笑意。
但他很快又挠着脑后的发丝,好像刚才只是愣神了一样,笑着答应了:“嗯!那我和我的上司说一声。”
“太好了,而且我也希望能够和虎杖君待久一点。”
“我们很合得来真是太好了。”
漆黑的深夜。
周围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银时独自一人从客房的床铺上醒过来。
九月的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出秋季的冷意。
那股冷混合着梦中令人难以下咽的悲伤,让皮肤都好像被冻结了。
因为最近总是会有人陪着他睡吧。
所以才会觉得自己一个人醒来是一件有些寂寞的事情。
或许就是因为这点心情,他下意识的下床,去寻找宅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上厕所……”
对,还有其他理由呢。
如果遇到有其他人在,就能说只是去上厕所而已。
彻底醉倒之前喝掉的酒就在胃里,从肚皮里面散发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银时往前走了一步,差点就那么摔在地上。
“宿醉的感觉真糟糕,呃、好想吐。”
他摸索着随身携带的武士刀,索性拿来当拐杖用吧。
顺利在床边找到它之后,银时终于从客房里面出来,走向大概是客厅的方向。
周围好像被黑暗吞没了。
天花板上、墙角里、窗户外,似乎都有什么窥视着屋内。
却又安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
就只有武士刀落在地板上,发出对于深夜来说过于清脆的响声。
“嗯——”吉野凪被吵醒,发出伸懒腰的声音:“留宿了啊,银酱。虎杖君回去了吗?”
似乎是刚刚醒过来,她散发出的慵懒感冲淡了冰凉的夜。
还活着。
谁都没有死。
银时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担心什么。
但是他终于松了口气:“我也不清楚,只是想去厕所而已。”
“这样啊,可能和顺平在一起呢。厕所在那边哦。”
吉野凪指了指方向,收回视线就瞄到了桌子上放着的奇怪东西。
仅仅靠着月光照明,难以判断准确的颜色,大概是深紫色的细状物。
吉野凪拿起来才发现这大概是一根手指。
黑色指甲长得如同利爪,末端还有大量结块的物体,如同在制作时连带着手掌中的骨骼也砍了下来。
“…手指?”
银时下意识的回过头。
正好和吉野凪背后的咒灵对上视线。
“吉野小姐!躲开!”
不要。
咒灵能够被称为脸的部位上,众多或是细长或是巨大的眼睛一同转动着。
不要。
咒灵头颅上相当庞大的厚唇动了。
唇角向上扯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那笑容扭曲的不成样子。
一股尖锐的嘲笑声狰狞的从咒灵嘴里溢出,森白的牙齿像是要嚼碎脆弱的美梦。
银时瞬间拿起武士刀飞奔。
并不是当做拐杖,而是当做武器。
他死死地盯着咒灵,拼尽全力的踩在地板上,仿佛胸口被压了一块巨石般呼吸急促。
没有差多少,他从餐桌旁边路过还是刚才的事情。
只要赶在咒灵攻击之前冲上去。
再用武士刀的长度,就能完美的补足这一点儿距离了。
银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