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旻远不可能就这么送简臻回家,软磨硬泡地说着两人太久不见一定要去聚餐,而将简臻带进了路边一间两人都没去过的、装潢很气派的餐馆。
看餐馆的名字看得一头雾水,坐下才知道是吃泰国菜的泰餐馆。
“吃得了辣吗?”范旻远问简臻。
简臻边翻看餐牌边说:“泰国菜的辣应该可以,我还挺喜欢喝冬阴功汤的,我们点一份好不好?”
“好呀,还喜欢吃什么?”
“芒果糯米饭吧,之前工作室里的一个同事去泰国旅行,给我们所有人都带了手信,芒果糯米饭,说是在机场里买的,很贵,但是她尝过了,觉得很正宗。我可喜欢吃那个饭了,会有很香的椰浆味道,有点甜,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范旻远笑着应道:“好呀,试试。”
而后又在店员的推荐下点了三份肉菜和两份甜品。
待菜品都端上桌了,简臻才低低惊呼:“天呐,我们点太多了,吃不完的。”
“这些菜的分量都不大,应该不会剩太多,而且吃不完可以打包啊,你不是每天都要带饭去工作室吃吗?明天直接带打包的饭菜就好,不用自己做了。”
范旻远这么一说,简臻顿时记起了自己今天早上是做了饭的,抱怨地皱着眉说:“我就说不和你一起吃饭吧,工作室的冰箱里还冰着我的晚饭。”
在这个话题上好像会越说越错,范旻远赶紧改变话题,问简臻:“你出差的几天都去干嘛了?怎么会进到山里去?”
简臻给自己舀了碗满料的汤,又接过范旻远的碗帮他舀,并回答道:“去看了我们平时用的大漆在送到我们工作室之前是怎么从漆树上被采下来的,又是怎么进行后续加工的。”
简臻大致地跟范旻远介绍了此次艰苦之旅中与漆器相关的知识。
简臻接着又同范旻远说:“老师带我出去几天,是想劝我勇敢地接受工作上的挑战。我很怕自己做不好,所以一直想拒绝老师给我的机会,老师却不肯顺着我的恐惧,一定要我跨越它,甚至是打倒它。”
范旻远了然地点点头,“你的老师对你很好。”
简臻脸上挂着柔和的笑,说:“是的,能够遇见老师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老师有很多时候比我的亲生妈妈更像妈妈。”
“那你的决定是什么?要去面对挑战抓住机会吗?”范旻远问。
“我只能说我会尽量尝试,不敢保证一定成功。”
简臻顿了几秒,接着说:“我发现勇气其实是可以累积的,上次结识安老师的决定和这次老师给我的推力,都还留在我心里,是我可以依靠的力量。恐惧没办法消除,只能凭借勇气来克服,就像爬山那样,要一鼓作气越过它。”
范旻远听到简臻提安隽客就挑眉,并妄图纠正简臻的说法:“你的勇气跟安隽客无关,扯不到他身上,都是因为你自己本身足够好,你才会有底气。”
简臻眼里添了两分狡黠,嘴上嫌弃道:“你根本就不懂我对安老师的仰慕,还老是挑安老师的刺,我不要跟你说了。”
范旻远顿时着急,“诶!跟我说嘛!我会好好听着的。是我错了,你说什么我都会好好听,并且好好领悟其中的心情,绝不反驳,你再跟我说说嘛。”
……
那天之后,简臻就没怎么和范旻远见过面,她投入到了一场繁忙中。
拍摄节目的前期准备十分烦人,节目组提前两个月发来要求,请廖牧将每一个步骤的漆器的半成品都做出来。
做一个比较精美的漆器可能会需要上百天,但节目组不可能真的跟在廖牧身边拍上百天,分给廖牧的拍摄时间只有两天,却又要拍摄上百天里所有值得记录的步骤及其在漆器上呈现的效果。
于是廖牧在两个月的时间里都在准备拍摄用的漆器,哪怕是在镜头里只露面0.1秒的半成品,耗费的时长可能是十数天。
而简臻作为助手,在完成自己日常工作的同时也要协助廖牧的工作,忙碌翻倍,每天都是脚后跟打后脑勺,在工作室里一待就是十二个小时以上,根本没时间去管别的事。
拍摄日期逐渐接近,廖牧带领着工作室里所有人将小院子和院子后的工作厅室都清洁整理了一番,还订了十几盆茶花摆在室内室外,争取让工作室的每个角落都整洁又雅致,达到出镜要求。
然而这番努力落了空,在拍摄前两天,节目组打电话给廖牧说要改拍摄地点,不在廖牧的工作室拍摄了,拍摄地点定在节目组准备的一个更加精美的庭院里。
廖牧只好带着简臻,以及带着大堆拍摄需要用到的做漆器的工具去到现场,在两位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将拍摄区域布置成适合制作漆器的模样,才总算赶在拍摄开始前一天将拍摄地准备好。
被节目组指使得晕头转向固然让人心里不舒服,但对简臻来说,却是好事。
忙碌反而能使简臻沉下心来,